蒼穹落幕,漆黑夜空繁星點點。
在蛇妖殷切的期盼下,黑夜到來的如願以償。
此刻蔣霽已然淨完身,安安靜靜的坐在主臥榻上,與窗外那輪越看越順眼的皎皎明月對視。
如今心中漸漸鎮定,越靠近那蠢鳥的真麵目被揭露的時刻,他反而越有耐心。
直到那輕盈又熟悉的腳步聲從二樓長廊上逐漸靠近,叫他的耳膜越震越響,心跳隨之加快,那種迫不及待的感覺再次悶出腦海。
吱呀~
主臥門被輕輕推開,謝意攜著一陣清甜檀香暖氣進屋,側臉便與榻上麵上平靜的小蛇對上了視線。
月光傾瀉,輕撫著蔣霽高挺的鼻梁,墨眉紅唇,眉眼如畫,發梢卷翹,為他添上濃墨重彩的獨特一筆。
唇角不自然上翹,柳葉眼隨之一彎。
謝意瞧著那乖乖等著自己的蛇妖,心中自然是欣喜的。
等身子靠近榻邊,那小蛇與往常一樣,很快便纏了過來。
蔣霽額頭抵在謝意腹前,兩隻大掌平熨著窄腰後側,邀請他撫摸自己毛茸茸的後腦。
“?”
今日倒是不一般,謝意伸手輕輕揉著蛇妖細軟的卷發心想。
若是平日,怕是早就嘰嘰喳喳的說些滾車輪的話來煩人,此刻卻安靜得很。
“先生。”
果然,心中思慮還未結尾,這小蛇便開口了。
“嗯。”謝意在那卷曲軟毛中尋到了一隻微涼的耳廓,放在兩個指尖中細細摩挲著。
“先生疼阿霽麼?”蔣霽將臉埋在道士小腹之上,用鼻尖輕輕蹭著。
“為何突然這般問?”謝意將手半攏住他的臉側,阻止了他叫人發癢的動作。
“阿霽若是受傷,先生心疼麼?”蔣霽順力側臉,貼在謝意溫熱還帶著香氣的掌心裡,抬眸盯他,瞧著乖巧又無害。
“受傷了?”墨眉輕蹙,這道士語氣動作果然有些急了,抬手想將蛇妖扶正,“今日不都與我待在一起麼,怎麼會弄傷自己?”
“沒有。”蔣霽逮住那要離自己臉側而去的香手,語氣柔道,“先生。”
謝意垂眸看他,任他大掌貼著自己手背,用臉側輕輕蹭著掌心:“某些小蛇,又要賴人。”
“嗯。”蔣霽盤曲的雙腿一伸,纏住身前道士一個翻身,便把他壓在自己身下,手護著道士後腦朝下,生怕壓著他的長發弄疼了他。
每日慣例,這小蛇定是要在睡前仔仔細細的將他身子嗅上一遍的,謝意習以為常。
伸手一擋,輕而易舉的阻止了那隻目的不純的大手朝寢衣下入侵的動作。
“做什麼!”那小蛇大人直起身,垂眸審視著那不知天高地厚的道士囚犯,“你竟然敢擋我?!”
“哼。”謝意瞧他那一副氣壯理直的模樣便覺得好笑,伸手朝上,“過來。”
重量級小蛇聞聲入懷,胸口傳來熟悉的窒息感。
謝意胳膊竟然已經環不住蔣霽的肩膀,隻能從他兩側臂下攏住,輕輕替他順著背。
蔣霽將頭埋在道士頸窩裡,用乾燥唇瓣摩挲著道士的頸側,聲音很輕很輕,
“先生還記得阿霽第一次與先生在院外見麵時,阿霽受奸人所害重傷,若不是先生出手相救,阿霽此刻怕是已經進了輪回道中。”
長睫一顫,替身上那小蛇撫背的動作一頓,謝意微微側頭抵住他卷發柔軟的腦後,青竹香氣逼得呼吸都滯了一瞬。
“父親的緣故,阿霽認識先生之前,從不會無理傷人。”
可那蛇妖語氣越來越委屈,替謝意證實了心中猜想。
他知道這小蛇提及此事是想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