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著早就該下朝了。這江靖瓷不在府中,我倒是真覺得這兒有些乏味。”
門簾被拉開,狐狸眼朝屋內一掃,瞧見了站在正廳中央筆直的人影。
“趙五?”於淮舟邁進屋中,眯眼瞧他,“你自己又在這兒玩什麼呢?”
哥哥這暗衛腦子是不同尋常的,於淮舟自然不會用尋常思維對待他。
趙五整個人都是僵硬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嘴唇都泛著白。
“?”於淮舟緊眯著眼,上下打量他一遍,“你中邪了?”
“少,少爺。”趙五說一句話,吞咽一下,眼神中急切又呆滯,“主,主子。”
“……”
於淮舟蹙眉,大步邁向前,抬起玉扇敲了敲趙五的腦側,“你將我的事與你主子實話實說了?”
“篤篤有何事?”一溫柔聲線從屏風後傳來。
“自然是我與那江靖瓷……”長睫一顫,此時眸中呆滯的不止趙五一個了。
緩慢扭頭,狐狸眼中的不敢置信,於淮舟捏著玉扇的手指指腹泛白,身子禁不住顫抖著。
“嗯?”屏風內那人輕聲追問著。
屋內靜了,落針可聞,於淮舟呼吸極輕,險些將自己憋的窒息。
身子已經轉向屏風,可他腦中第一想法竟然不是飛過那屏風去證實心中想法。
他怕,怕這隻是鏡花水月一場。
他若草率動作,打破了此刻水麵的平靜,這短短的幻境就又會消失不見,之後難再尋得。
屏風這邊兒小心翼翼的,那邊兒倒顯得有些不淡然了。
體現在那清晰可聞的撫衣聲響,以及那離屏風愈來愈近的熟悉腳步聲。
屏風一側先露出一角玄色金線鶴紋衣袂,隻一眼,於淮舟便被嚇得身形一晃,被趙三從側後方撐住了身子。
狐狸眼中瞳孔僵硬上抬,將那人長直烏發,杏眼翹鼻紅唇,以及那駭人身高一並吞入腦中。
“篤篤,嚇著了?”那彎月眉輕挑,飽滿唇瓣張合一下。
於淮舟站直了身子,麵上恢複平靜,狐狸眼直勾勾的盯著麵前高大男子。
這該死熟悉的溫柔聲音,不是那老道士還能是誰?!
在這老道士的嘴裡,‘篤篤’、‘胖崽子’,‘於淮舟’,也就這三個叫法。
這就是於淮舟之前為什麼能分辨出化身為殷漁模樣的姑蘇白蛇姑蘇逸的原因。
殷漁從不會叫他什麼小舟,真難聽。
“殷公子。”下巴上抬,於淮舟理了理自己的衣衫,狐狸眸中笑意不達眼底,“咱們真是許久不見。”
上翹烏睫半垂,殷漁麵上平靜,緩步徐行向前,卻被玉扇格擋在了離那小狐狸兩步之外。
“就在那兒說話吧。”於淮舟垂眸,胸膛起伏一下,撇開了臉,“我不喜歡旁人離我太近。”
殷漁站定了腳步垂眸看他,倒是也沒有立即接話。
等那小狐狸眉頭越蹙越緊,老道士才淡淡開口,語氣平靜,
“篤篤喜歡那江靖瓷?”
“關你屁事。”
小狐狸語氣不善,卻打開了話匣子,對著老道士張牙舞爪,“殷公子這十五年過得如何?怕是早就妻妾成群了吧?”
不知道是不是小狐狸體諒老道士年歲已高,怕他聽不清楚,所以才將‘殷公子’三個字咬的極重。(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