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了,也無事,最適合走走逛逛。
一行人過了城街,又從自家院前路過,向前走了幾步,便見那山腳花海。
桃花、杏花還有梅花都不必說,株株點綴在山腳山層之上,粉、紅、白色遠看若那彩雲一片片,比之前那帶雲誤雪園中少了些人為的裝點,多了些自然之味。
山腳向前延綿一片空地,各色花朵爭相盛開,眾人輕易便能瞧見蘭花、茶花、還有些報春,還有些不知名的小紫花。
“風一吹,花香便送入咱們院子裡。”於淮舟輕輕搖著玉扇,抬頭細細嗅聞,“我這院子的地界,選的如何?”
“好。”謝意認真頷首認同,“不愧是咱們於大少爺。”
“咱們這花有的是時間賞,等明後日若有時間,咱們進去逛逛。”於淮舟想起正事兒,雙手推著殷漁背部,嘴上急忙趕著眾人,“咱們今日先去瞧瞧那淩崆寺,上回我便想去,沒有時間,快些,咱們快走!”
花海朝街邊右行,便有一個小巷。
小巷中人就少了許多,也沒有那些鮮花裝點的熱鬨勁兒,幾人走過小巷子,竟然瞧見另一種景象。
遠處幾座連綿的大山,綠意幾乎不染,連腳下的道路都變成黃土之路,想來是極少人來往,所以沒有特意修建。
“那淩崆寺,聽說是懸在垂直在高山的腰上。”於淮舟腳步極快,肉眼可見的興奮,“到底是如何建成的,我百思不得其解,今日咱們去瞧瞧,若能偷師學藝,將來回了景湖鎮,咱們把意哥兒後院那荒山上也照貓畫虎修上一間。”
“你住進去,出家還是為道?”謝意聞言彎了彎眼睛,調侃道,“若如此,那師兄可不就可憐了?”
“誰修寺廟啊!?”於淮舟用扇子拍了拍謝意的胳膊,“咱們修個懸空屋,又不被街上喧鬨吵,人又少,視野也好,在裡邊兒喝茶聊天,算賬記事,都是極好的。”
“我那院子若能填湖擴出去,你能將那景湖填平。”謝意輕笑一聲,“你怎的就不對你那飛花閣下手呢?”
“在院子裡大家都要一起住啊。”於淮舟上前幾步,用肩膀撞了撞謝意的肩膀,“咱們一家人自然是要住在一起,且飛花閣不也是你的麼?”
“你想怎麼改造怎麼改造,說真的,我給你留那房間,你真就沒去住過幾次,你若不喜歡,給我說說想如何修建,往後你和蔣霽也能過去住不是?”
“媚語就是順耳啊。”謝意眯著眼睛感歎道,“怪不得你將那殷十七迷得團團轉,這世間果然還是良君奸臣這般組合妙。”
“意哥兒!”於淮舟噘嘴不滿,“我與你說真的,你當我與你說客氣話麼?”
又往前行了一陣,上了一個平緩的黃土山坡,回頭一望,便將那方格千邶鎮收入眼中。
房屋院落緊緊挨著,街上人影遠遠瞧著和動蟻一般,耳畔有水衝岸石之聲,回頭一瞧,原來是一坎黃河翻滾。
“嘶,在鎮上怎的就沒看見這處山坡?”宿野撓了撓頭,“就見那尤府山包最高了。”
“這便同神的視角一般。”殷漁聲音溫和,接了宿野的話,“我們若處地瞧天,便覺天無窮儘,不知高處有何物,可神瞧眾人,便就隻是方圓而已。”
“哥哥,你看!”於淮舟捏著玉扇指向不遠處一山間,“是那淩崆寺!”
眾人瞧去,當真是稀奇,那山高聳,山腰之間竟然真有幾座寺宇。
“下不見山梯,上不見懸柱,這是如何修成的?”謝意見狀不禁提出疑問。
“許是借繩從山頂垂落,而後搭梁成基。”蔣霽收回視線,看向自己身旁道士,“從前在玉京宮,那些蛇妖便是如此修補玉欄,聽說是從人間學來的。”
“如此。”柳葉眼彎彎,謝意看向蔣霽頷首,“這倒是我第一次聽聞這般修建之法,能在這懸直山間建屋,當真奇妙。”
幾人朝那淩崆寺山下而去,當真不見山梯,如何上去倒成了一個問題。
“少爺!”十幾步之外,趙九朝於淮舟喊著,“這有一根鐵索,是從那寺中垂下來的!”
不一會兒,眾人便站在那孤零零的一根掛著些紅布條纏繞的鐵鎖鏈前,與它麵麵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