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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十五年之約(1 / 2)

這是哪兒?

視野裡,街邊吊腳樓一層用大木板與青石板相連做了個短橋,不少攤主正在自家吊腳樓一樓售賣著一些手工藝品。

誰在說話?

“是我活得太久,把他們都熬走了。”

那白胡子攤主瞧了一眼自己,又笑著開口,眼睛瞄向了吊腳樓一處半遮著天,停著一隻黑百靈的屋簷,

“皆求那不死,真若此,看著親近之人離去,才諳儘孤眠滋味。”

“哈啊哈啊”

呼吸短而急促,忽然的驚醒叫大腦還沒反應過來,睜眼便是一片花白,緩了大半晌,才模模糊糊看清自己的手。

這是一雙蒼老發白的手,遍布刺眼的皺褶,再不如從前那般細膩滑嫩。

偏頭望去,身旁空空,並無自己經久已然習慣的那人體溫與溫存。

叩、叩、叩

叩門的聲音不輕不重,又帶著些小心翼翼,沒有得到屋內人回應,敲門聲提高了些,再次響起。

叩、叩、叩

“篤篤?”溫和的聲音帶著些擔憂,跟在敲門聲後輕輕從屋外傳來。

於淮舟將指尖發涼的手慢慢放下,這才想了起來。

是了,今日和殷漁大吵一架,兩人分房睡了。

說是吵架,其實是自己使了性子發了脾氣,叫哥哥無奈至極,又被壞脾氣的自己趕出了屋門去。

“篤篤?”門窗之上,一隻大手的黑影抵在門框前邊兒,似乎再得不到回應便要破門而入。

“在。”聲音一出,蒼老又沙啞,於淮舟手指扣緊了榻邊,抿了唇。

“叫哥哥進去吧,好嗎?”殷漁站在門口,彎眉緊蹙,如今已經醜時四刻,可杏眸中清明無比,他根本沒有入睡,“哥哥睡不著。”

“篤篤?”

“進來吧。”於淮舟聽見了自己沉重緩慢的呼吸聲。

屋門被打開,又很快被關上,屋外的寒冷被隔絕在外,溫暖寬闊將自己擁入懷中。

“還在氣哥哥?”殷漁將懷中人銀白的長發仔細理好,偏頭用自己下頜輕輕抵住於淮舟的頭側,握住了他指尖發涼的手,聲音溫和,“外邊兒飄雪了,篤篤冷麼?”

窗外一輪冷月,細碎的雪花從四麵八方飄入院裡,殷漁和於淮舟,此時在京城中。

物轉星移幾度秋,人的後半生,似乎都是在告彆。

先是舅舅謝清風的死訊,當時於淮舟恰巧在京城過了五十八歲生辰,聽於府侍從小心翼翼的報了話,愣在原地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

直到母親謝鳶鳶掩麵,一聲極輕的抽泣聲傳來,於淮舟回神,不知何時已然淚流滿麵。

於淮舟跟著母親回了娘家,殷漁幾人跟隨。

謝清風年過八十,是壽終正寢。

那幾日於淮舟腦中發懵,常常不知自己在做什麼,隻覺得胸悶窒息,在某個瞬間忽然清醒,探望四周蒼白喪幡全是不真實感。

而後過了兩年,謝鳶鳶走了。

同年六月,於禮尋妻而去。

於淮舟似乎麻木了。

喪事由於淮舟一手操辦,殷漁幾人不敢將自己悲傷情緒透露出一點,小心翼翼搭手幫忙。

那段時間次次看向於淮舟,那雙疲憊的狐狸眸中遍布血絲,慘雜著淚光紅透了一片。

而後殷漁怕他觸景傷情,將京城於府打理好,一切仔細收了尾。

哄著於淮舟回到景湖鎮,過了一月似乎一切恢複正常,直到快到仲秋之夜。

今年沒有京城來的催回家書,和寄來的月餅盒了。

那夜情緒潰提,於淮舟將殷漁趕回院子裡,自己在飛花閣繞竹齋裡坐在榻邊肩膀發顫上氣不接下氣。

淚灑一整夜,黑百靈在窗外聽了一整夜。

歲月騖過,於淮舟已到花甲之年。

趙九和趙五如今也是跟在身邊,除了這主仆三人,院內如今長住著的也就殷漁和謝意夫夫、宿野夫夫,還有一個小諾布。

這幾人依舊是從前的樣貌,從未變過。

不知是不是商量好,院中幾人在某一天裡都化成自己年老模樣,嚇了小諾布一跳,逗得於淮舟哈哈大笑。

“原來老了都和篤篤一般醜。”於淮舟笑的眼角幾根大褶子綻開了花,緩著氣擺了擺手,“行啦,你們該怎麼樣就怎麼樣,變成如今這樣我看不習慣,且不是提醒篤篤自己年紀大了麼?”

自己便罷了,於淮舟不願意瞧見殷漁幾人為了自己變成這般衰老摸樣。

且一群老頭兒四肢強健,上個樓梯健步如飛,扛米劈柴挑水反掌之易,粗氣都不喘一口,這場麵實在是詭異。

“出門?”謝意瞧向自己對麵坐著喝茶的殷漁,輕聲問道,“師兄準備帶淮舟去哪兒?旅途勞累,且趙九、趙五如今亦不方便,淮舟身子是需要仔細顧著的,不如我和阿霽陪著去吧?”

“都不帶。”殷漁輕輕搖頭,“就我和篤篤,出去玩玩,他閒下來便亂想,出門叫他有事可做,心中也好舒坦些。”

殷漁和於淮舟出門過後一個月的那個清晨,趙五沒能叫醒睡夢中的趙九,又過大概四個月,宿野傍晚去叫趙五吃飯,沒能敲開那扇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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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禮操辦,謝意受了趙五的托,將二人魂魄一同送出,這個消息沒有傳到旅途中那兩人耳朵裡。

眾人心裡都是悶悶的,院內不同往日,再沒有高談歡笑聲音傳來。

殷漁夫夫的路途,持續了近五年,山川河流、天下美景大多走了個遍,於淮舟的身子逐漸跟不上本就緩慢的路程腳步,馬車調頭,二人回了京城於府。

“頭發又少了些”

“臉都朝下鬆了”

“我方才打算做什麼來著”

“牙又掉了一顆”

“哥哥,篤篤是不是很醜”

“我明明與你說過的!”

“我就放在這兒的,你能不能彆亂動我的東西!”

“什麼叫我記錯了!就是你根本不將我的話放在心上,如今篤篤這般,你殷漁不也瞧著煩了麼?!”

不願懷中這小人焦慮,今日殷漁便將自己也化作老態模樣,卻好心辦壞事,叫於淮舟暴跳如雷,非說殷漁在諷刺自己。

後來被賞了一床被褥枕頭後,殷漁被趕出屋內,心中憂心,此刻將人重新攏入懷中,心中稍安。

背後本就虛虛環著自己的手,忽然無力垂落。

杏眸睜大,一滴滾圓的淚珠接連著好幾滴砸落在懷中人銀白長發。

“嗬額。”

謝意捂著自己心口,猛然從榻上坐起身,喘著粗氣。

“先生?”蔣霽愣了一下,立即跟著坐起,蹙眉將謝意身子扶穩,叫他靠在自己懷裡,“怎麼了,身子不舒服嗎?”

謝意一手順著胸口,緩了兩口氣,搖了搖頭翻身而起,拉著蔣霽便抬腿下榻“咱們入京一趟。”

小諾布被從睡夢中撈起,院門落了鎖。

漆漆長夜,淡金神靈之力驅車,馬車如飛一般朝景湖鎮外疾馳而去。

一夜一日,此時明月高懸,京城於府大門被叩響。

半晌之後府門緩緩拉開,府內門前站著那高大男子長發淩亂,麵上蒼白,杏眸空洞,身子搖搖欲墜,幾欲破碎一般。

柳葉眼紅了一圈,謝意上前握住那人垂在身旁無力的胳膊,聲音都在發顫“師兄彆怕,咱們尋得到他。”

螢火芝露金燈花,花香誘人,開一千年,落一千年,一生孤獨,能叫人帶著前世記憶同肉體一起轉世投胎,是謝意在那天道老頭花池中采來的。

“諾布。”謝意雙手掐訣,淡金光霧繞著被黑金藤蔓護好的那具屍身,輕聲喚著一旁小人,“瞧清楚,嗅清楚,日後要尋這魂。”

淡金光霧逐漸刺眼,將那安靜的屍身包了個完全,白衣道士閉眼,臉龐流下一道淚水,很快隨著口中咒訣一塊兒逝去。

淡金光霧散去,方才黑金藤蔓包裹之處空無一物。

蔣霽抬手拍了拍殷漁的肩,丹鳳眸也紅了一圈。

雖然知曉那人總會轉世歸來,但眾人心中空落落的,好像缺了一塊兒什麼。

不敢將殷漁獨自放在一處,謝意幾人輪番作伴,趕都趕不走。

今夜無月,灰雲遍空,幾十年前殷漁和蔣霽在上湖約好的九醞春酒,沒想到是此時喝的。

“喝兩杯。”蔣霽提著兩個大酒壇,在於府花園尋到那躬著身子依靠在亭中柱下的落寞身影,挨著他不遠在地麵上坐下。

丹鳳眸避開那人染了水光的麵龐,也不等那人回應,就垂眸自顧自開了壇,又從自己懷裡掏出兩個大海碗“七七之後,宿野大哥將京城換主之事處理完,咱們將此處收拾收拾,便去尋他。”

尹顯麟勞心勞力生了一場大病,如今被燭秋渡帶回了玉京宮,這天下又要換主了。

殷漁從前便將人選敲定,這幾日宿野正忙。

“”殷漁閉眼,麵上淚光加重,輕輕搖了搖頭,聲音輕得不得了,“我自己去。”

“不成!”蔣霽將其中一個海碗倒滿,遞到殷漁手中,“你自己去先生定是不放心的我便也不放心。”

殷漁接過海碗一飲而儘,蔣霽要攔都來不及。

“”蔣霽又給他倒了小半碗,抬頭瞥了一眼殷漁,“先生說記憶比魂慢,尋到了說不定還不記得我們,不是要帶著諾布慢慢尋麼。”

“嗯。”殷漁應了一聲,再無旁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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