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馨了然，他是軍人，比普通人更加敏感。
她介紹道：“這棟樓是滿洲時候建的，最早的時候叫三井洋行，日本投降以後，做過留民救濟會。”
“省城有很多建築都是那個時期留下的。”
“嗯。”
沈烈平不屑的指了指窗戶說：“隻有他們才會修這麼小的窗戶。”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那窗戶就是房子的眼睛。”
“你這麼大的樓房，卻修這麼多小窗，一看就是心胸狹窄的民族。”
“不是為了好防禦嗎？”
溫馨不明所以的問，見他認真的樣子還有點固執的可愛。
“是易守難攻。”
沈烈平輕蔑的說：“自己包藏禍心，還整天覺得彆人會害他。”
“我生的晚，我如果生的早，就打到他們老家去。”
“好啦！我知道啦，沈連長。”
溫馨笑著拽了拽他的袖子，“咱們進去吧！”
沈烈平看見她笑眯眯的，也跟著笑起來。
七十年代的百貨商店，還是櫃台式。
牆麵上貼著“發展經濟、保障供給”的標語。
可經濟實在不怎麼樣，根本不能保障供給。
不管買什麼都要憑票，買布需要布票，買肉需要肉票，就連買塊大豆腐都要票。
售貨員站在櫃台裡邊，顧客想買什麼商品，就讓她們拿出來。
這個時代，說的好聽是計劃經濟，說得實在就是短缺經濟。
買什麼都要票，買個東西有時候還要求著售貨員。
這樣一來，國營商店的售貨員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對誰都愛搭不理。
溫馨站在賣縫紉機的櫃台前，對售貨員問道：“有蝴蝶牌的縫紉機嗎？”
“買縫紉機呀，等一下。”一個售貨員衝著正在聊天的一群人喊了一聲。
“方芳，過來一下，有人買縫紉機。”
方芳？
溫馨和沈烈平對視一眼，不會這麼巧吧！
很快方芳走了過來，四目相對方芳眉頭一皺問：“是你要買縫紉機？”
“是的。”溫馨客氣的笑了笑。
方芳回想昨天溫馨在陸漢生家裡，知道她和陸漢生的事，心裡就覺得很不舒服。
沒好氣的問：“你不是來看我笑話的？”
溫馨尷尬的抿抿嘴，她哪記得方芳在這上班？
真就是湊巧遇上了。
方芳追問道：“你昨天去陸漢生那乾什麼？”
“我和我愛人來省城辦事，順便去探望陸老師。”
溫馨說著朝沈烈平看了一眼。
沈烈平的嘴角一彎露出個溫和的笑容來，他心裡美美的。
每次溫馨見到外人都會介紹他是“我愛人”。
他喜歡聽這句話。
“你愛人？”
方芳掃了沈烈平一眼，接著問道：“我走之後，陸漢生說什麼了？”
她還是不死心，想從溫馨這套話。
溫馨回道：“您走之後，老師什麼都沒說，我們吃完飯就走了。”
“什麼都沒說？”方芳顯然不信。
“溫馨，陸漢生一直很關照你，我就不信他什麼都沒跟你說。”
“您希望陸老師說什麼呢？”溫馨反問道。
“您這麼想知道，為什麼不親自去問陸老師？”
“昨天他說的話你不是聽見了嗎？”
方芳鬱悶的緊抿著唇，眼珠轉了轉說：
“溫馨，以前我待你也不薄，你幫我勸勸陸漢生，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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