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從們走過去，看著她們，“我們就要回了，你們誰改變主意了想回去，我可以帶你們回去。”
三個小一點的女孩子歡呼雀躍，睜圓眼睛齊齊看向大一點的女孩子。
趙君君垂頭看向腳尖，腳尖上除了塵土還有點點鮮血，如果跟在夫人身邊，她可以穿漂亮的鞋子，乾乾淨淨又風情萬種。
“雖然夫人走的時候，你們都想好了要留在太原府，雖然這裡沒有舟車勞頓，但是和跟在夫人身邊還是不一樣的！”
隨從溫和的說道，“這是最後的機會，以後你們若是覺得苦，覺得累，可不能隨便就走了！”
女孩子們點頭，跟在夫人身邊，每個人都在偷偷照顧著她們。
隨從們看著低頭沉思的趙君君，聲音慢慢變得凝重。
“雖然楊大都督對夫人確實不錯，但是他的手下，他們不會把你們當家人，對於他們來說，你們是外人，甚至是敵人。”
不管是外人還是敵人，她們的日子都不太好過，即使付出再多，也沒有人認可，時時刻刻都會被懷疑，或者被針對。
作為女孩子，楊大都督也許表麵上會對她們很好，但是一涉及地盤兵馬權利內部消息，沒有人會對她們手下留情。
等不到二姐的回應，三個小姐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對麵的隨從，眼中猶豫又疑惑，身形前傾微微晃動。
“你們留在大都督身邊，夫人可以保證你們性命無憂，夫人會按時送來糧草和火炮，換取你們的安全，但是其他的，夫人鞭長莫及啊！”
隨從們有點不忍心，但依然沒有停下，繼續說道，“他們什麼時候能認同你們，不把你們視為外人或者敵人，誰也說不上。”
“至於他們能不能認同或者真心容納你們，全靠你們自己了！”
說話的隨從視線一一掃過幾個女孩子。
“你們在太原府也待了一段時間了，這裡的情況你們都有所感受，夫人在京都附近也已經安穩，夫人讓我問你們一句！”
想起夫人臨行前的安頓，隨從鄭重的問道，“我最後替夫人問一次，你們若是想回去，我現在就可以帶著你們離開！”
隨從們降低呼吸的聲音，生怕影響到女孩子們的判斷。
時間隻是靜止了片刻。
小七抬起頭笑嘻嘻，伸手拉著趙君君，“叔叔，謝謝你了，我們都想好了…”
小七抱過藥材的手冰涼，趙君君如夢初醒，輕輕拍了拍小七的小腦袋，抬起頭來，眼睛明亮，眼神堅定，“是啊，夫人走的時候，我們都說好了！”
“對，我們都說好了！”小五小六紛紛點頭。
小六也不迷糊了，小聲說道，“現在說回去，回去和留在這裡有什麼區彆？”
在這裡受苦受累，不被彆人認可，但如果因為害怕恐懼半途而廢而回去，她們回去也會索然無趣。
大姐三姐四姐肯定不會怪她們，但絕對會因為她們當了逃兵，而被彆人討論。
都說夫人不養閒人，其實夫人養著她們，夫人也不會嫌多，隻是她們回去，和廢人有什麼區彆？和逃兵又有什麼區彆？
夫人可以養一群廢人，保護她們這幾個逃兵。
但是，她們不能成為廢人，成為逃兵，如果成了無用的人，還不如讓她們自生自滅或者死在金人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