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為什麼會嘗試不喝彩、反而停止呢?有人在自己問自己。
因為這部交響曲的首演意義必然是特殊的,無論是從作品、從時間、從意義、抑或從作曲家身上論證,都是如此,可是現在的“謝幕盛況”似乎就是“不夠特殊”,如果要與《特裡斯坦與伊索爾德》比,更是不夠。
為什麼無法更加爆燃一點?既然無法,那麼“冷場”是不是也可以?畢竟這也算是“特殊”。
在這麼一種奇怪的思維作用下,部分聽眾停住了手和嘴,但同樣的——廣場上整體的聲浪也沒有明顯的下降。
很是熱烈,極為熱烈——極為熱烈而已。
如果再額外施以詞藻描繪,就會用力過猛了。
直到10分鐘後.
聲浪像穩穩踩下了汽車的刹車片一般,平滑弱下去,平滑弱下去。
如此結束。
指揮家在接受獻花後退場;樂手們陸續起身;舞台燈光熄滅、其餘區域的照明開啟;有工作人員開始跑上去拆卸設備。
哦,對,還是有互動的,指揮家往台下拋了三束鮮花——每次激起一片更大的聲浪,以及笑聲。
就如石子投入水中後濺起水花一樣,必然且尋常的物理規律。
一場標準的成功演出應有的模樣。
這時候的時間是晚十點半。
按照往屆的慣例,最終結果的宣布、籌委會的致辭與頒獎、藝術家們的感言,會在十一點時開始。
大家停留在坐席位置上,哪都沒去。
確實沒什麼好的去處,也沒心思關注其他。
放眼望去,彼此間有人在私底下交談,或是獨自一人等候出神、把玩著手中的小物件。
這次的時間似乎等得有點漫長難熬。
而且是真正長了一些,11點鐘聲敲響的時候,禮台上還沒動靜。
11點出頭的時候,舊日交響樂團的演職人員們回到了廣場坐席,與其他藝術家與市民們一道等待。
直到11點25分的時候,台上的燈亮了。
廣場立馬變得鴉雀無聲。
按照慣例,應該是作為東道主的教宗陛下做主持,邀請籌委會的代表上司先致辭,這次的致辭者應該是特巡廳的拉絮斯。
鮮豔的花團簇擁著發言台。
卻是一位坐輪椅的男子,手搖扶杆滑了過去。
頓時,有兩名工作人員從另一側加速小跑上前。
他們在那裡臨時調低著麥克風的位置,以適應輪椅的高度——顯然,此人不是拉絮斯,這是臨時變動。
也沒有主持人引導,教宗陛下仍舊穩穩坐在下方的席位中。
輪椅上的男子抵達發言台前,翻開了手中的發言簿。
“第40屆豐收藝術節即將落幕,感謝雅努斯,感謝教宗陛下,感謝聖珀爾托音樂之友協會,感謝聖珀爾托舞者與美術沙龍,感謝諸位市民與藝術家。我是拉絮斯的同僚、上級,討論組員,忠實樂迷,曆史學家,受領袖委托的潛力藝術家考察官和節日籌委會代表之一。我的代號是‘蠟’。”
“一會後,拉絮斯先生會正常按照安排上台,向市民公布大家期待已久的結果,在此之前,先占用諸位一小會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