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修行者而言,數月不吃不喝都很正常。
山中並不缺野果,吃了幾日的野果之後,蘇牧三人為了滿足口腹之欲,打起了山中野獸的主意。
須彌山是佛門聖地,山中的飛禽走獸有許多。這些飛禽走獸日日沾染了佛光靈氣,即便是沒有開啟靈智,但也絕非外界的那些生靈可比。
一口血肉精華足以讓人精力充沛。
時間過得很快,幾個日夜是一眨眼的工夫。
言燦將手中的果核扔下懸崖,嘴裡淡的很。他倒是不顧忌地取出酒葫蘆,愜意地喝著酒。
玄彌自然是提醒過言燦,佛門淨地忌酒。
當然,言燦根本不會搭理玄彌,自顧自地喝著酒。
直到言燦打起了山中野獸的主意。
忌酒忌葷,這是佛門的戒律。和殺生相比較,這兩者都顯得不重要了些。
“言施主,切勿殺生。”玄彌勸解道。
言燦嘿嘿一笑,鄙夷地說道:“傳道之戰中,死在你們佛門手中的生靈數以萬計,你怎麼好意思勸我不要殺生?”
玄彌皺起眉頭,他能夠對言燦飲酒視而不見,但是做不到眼看著言燦“烹羊宰牛”。
“修行者餐風飲露也可以存活。沒必要為了滿足口腹之欲,殘害生靈。”
言燦看著擋在身前的玄彌,淡然一笑。“物競天擇,弱肉強食。這是世間的道理。雄鷹獵兔,群狼吞羊,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這些不都是殺生?你為什麼不去阻止這些殺戮?”
言燦想要繞開玄彌,可玄彌堅定地擋在了言燦的身前。
玄彌一時間難以反駁。
物競天擇是這世間的道理,世間的許多事也不是玄彌能夠阻止的。
歎息一聲之後,玄彌開口說道:“佛經中記載佛祖為阻止猛虎吃人,甘願以身飼虎。小僧願效仿佛祖,若是言施主非要殺生,請先殺了小僧。”
玄彌的話讓蘇牧等人都目光一滯。
誰也不曾想到玄彌竟然有這般大無畏的膽色。
可偏偏這樣的膽色更讓言燦更加鄙夷。
言燦撇撇嘴,不屑地說道:“你們那個佛祖是蠢貨,你也是個笨蛋。就算不想殺虎,也隻需要趕走猛虎,就能夠救人,偏偏要愚蠢到以身飼虎。救人的法子有千萬種,你們那佛祖就是選擇了最愚蠢的那一種。”
言燦認真地看著玄彌。“這是為了救人,還是為了誇大佛門普度眾生,還是兩者兼而有之?”
“當然,救人是好事。留著有用之身能夠救更多的人,非要將自己喂給老虎,然後立地成佛?”
言燦雙手抱胸,“我猜猜,那佛祖定是為了立地成佛,才甘願舍棄生命。難道你這小和尚也想要效仿?”
“可你到底是為了救這些野獸呢,還是為了給自己積攢功德?”
審視猜忌的目光讓玄彌很不自在。
玄彌心中從未有過自私的想法,他隻想阻止言燦殺生,尤其是在須彌山中殺生。
可他選擇了一個最愚蠢的方式——效仿以身飼虎的佛祖。
“小僧絕無私心......”
“我們當然相信玄彌大師沒有私心。”蘇牧接過話茬。“可佛祖的所作所為就一定是正確的嗎?就一定值得效仿嗎?”
“那位佛祖麵對的是未開智的猛虎,言燦不是猛虎,不會吃人,更不會加害玄彌大師。救人並不一定要犧牲自己。”
說完,蘇牧拉著言燦離開。
隻聽言燦低聲說道:“我想以這法子逼出那些和尚,你攔著我做什麼?”
他們在須彌山中逗留了好幾日。佛門的那些和尚耐心十足,沒有出來一見的打算。
蘇牧則是說道:“你還真想殺了玄彌不成?”
“我隻是嚇唬嚇唬,又不會真的動手。”言燦嘀咕道。
蘇牧看了一眼玄彌,又朝著山上望去。雲霧之中的須彌山很大,看不清雲霧之中到底藏著什麼,平添了一分神秘的意味。
“比耐心而已,不是什麼生死危機,不必著急。而且,我自有辦法讓那些菩薩‘屈尊’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