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牧跑了一整夜。
直到天明時分,蘇牧方才成功地躲過了那些稻草人的追殺。
荒野的一條溪流邊上,蘇牧蹲在溪邊,清洗著身上的血跡。除了血跡之外,貫穿肩頭的稻草。
那是幾根鋒利的稻草,如銀針一般直直地穿過蘇牧的肩頭。
要知道蘇牧的體魄已經踏入了單手開碑裂石的境界,在經過大日真炎的錘煉之後,更是達到了開碑境九重碑的層次。
單單是憑借這一具體魄,蘇牧就足以比肩涅盤境巔峰的強者。
也就是這麼一具體魄,竟是被幾根稻草輕而易舉地貫穿。
蘇牧看著手裡的稻草,輕輕一扯便是變成了兩段。
“難道是因為昨晚的月光?”蘇牧回想著昨夜穿透雲層如長槍墜落的光芒,那是屬於這一片天地的月光。
昨夜,蘇牧被無數的稻草人追殺。他拚儘了全力殺出了重圍。當然,他同樣遭受了鐮刀的重創。
而昨夜裡連淵虹都無法斬斷的稻草竟然在此刻被輕鬆扯斷。
“是蒼白的月光賦予了這些稻草人前所未有的力量。”蘇牧明白了這一切。“這到底是什麼地方,怎麼這一切都顯得如此詭異。”
從蘇牧蘇醒開始直到現在,蘇牧還未曾遇見過一個生靈。
白日裡有嘶吼聲傳來,黑夜裡則是數不儘的邪惡稻草人。
可至今依舊未曾見過生靈出沒,哪怕是一隻螞蟻。這一片荒野仿佛就是死寂之地,就連風聲都帶著死亡的氣息。
蘇牧擦乾了臉龐,血跡融入溪水之中流向遠方。而蘇牧未曾覺察到的是,那些融入溪水之中的血跡在下遊凝聚出了一朵朵血色的蓮花。
重新收拾一番之後,蘇牧再度開始探索這一片荒野。
有了昨晚的經曆之後,蘇牧越發謹慎,他隻怕白天裡也出現了其他的恐怖。
也正是因為昨晚的經曆,蘇牧大概有了探索的方向。
“那些稻草人都誕生於月光附近,遠離月光的地方應該就會少許多的危險。”
蘇牧望著荒野之外的地方,山影重重疊疊,依舊是那一片沉積了不知多久的雲層,好似終有一日這雲層會墜落,天與地將會合二為一。
寒冷的風吹進蘇牧的胸口,將那些傷口給凍結,因為寒冷,即便是傷口撕扯也感覺不到疼痛。
不知道走了幾日,蘇牧越發憔悴,而他也走出了那一片荒野。
為何說蘇牧走出了荒野?
在荒野的邊界矗立著一塊殘舊的石碑,碑上刻著森白的大字——洞冥原。
蘇牧僅僅是看了這石碑一眼,便是感覺到了一股陰冷血腥的寒意撲麵而來。
踏出石碑之後,蘇牧吐出一口悶氣。天地之間的靈氣開始湧入蘇牧的身軀之中,不斷地為蘇牧修複傷勢。
僅僅是一步的距離,就是兩方截然不同的天地。
洞冥原中稀薄的靈氣讓蘇牧的傷勢長久得不到恢複。而脫離洞冥原之後,天地間的靈氣便是自動湧入到了蘇牧的身體之中。
儘管洞冥原外的靈氣依舊不如九洲,但對於蘇牧而言已經足夠。
“有人?”蘇牧聽著一陣腳步聲傳來。
不等蘇牧躲避,三道身影便是出現在蘇牧的眼前。
兩男一女警惕地看著蘇牧,蘇牧也警惕地看著三人。在洞冥原前這等詭異的地方相遇,雙方自然要萬分警惕。
短暫對峙之後,隻聽三人之中的紫衣女子開口道:“隻是淩虛境的小家夥竟然前來洞冥原。”
因為蘇牧身上散發的氣息,三人有了一些鬆懈。緊張的氣氛也開始緩和。
在三人眼中,區區淩虛境的少年不會對他們三人造成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