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惡事之人是靈祈君。
咒罵此等行徑的人也是靈祈君。
這不正是靈祈君正在詛咒自己。
血祭之術,生靈塗炭,實乃是有損天道之舉。
曾經以慈愛啟靈為名的靈祈君此刻竟然施展血祭之術,以萬千生靈的性命為代價,吞噬鮮血,慘絕人寰。
那來自地獄的閻羅王也沒有這般狠辣陰毒。
“他一定有自己的苦衷。”不知為何,蘇牧竟是生出了這樣的想法。
稻草人繼續說道:“我曾與你說過,我是這天地間一縷遊魂。我是如此,沉睡的雪汐君亦是如此。”
“血祭之術是為了重新凝聚雪汐君的肉身。可即便如此,想要凝聚真龍肉身,所需要的鮮血何止如今的千萬。”
稻草人的言語落寞,即便施展了血祭之術,亦是有遺憾存在。
“你認識雪汐君,應當見過雪汐君。”
蘇牧點頭。神嶽一戰之際,蘇牧身在魚龍湖,眼見著那額間閃耀著七彩鱗片的雪汐君屹立於星穹之下,一人獨擋千萬軍。
蘇牧所見之人當中,若說有誰能與清冷孤高的雪汐君相媲美,也就唯有那神秘的斷嶽女帝——茶茶。
“任何女子都希望擁有絕美容顏,即便雪汐君也不會例外。況且,雪汐君本就是極美的女子。”
“然而,血祭之術尤有缺陷。萬千鮮血充滿雜質,交彙之下萬萬也比不上真龍血脈的精純。”
“血祭之術能夠凝聚出肉身,卻也會將雪汐君變成一個醜陋的怪物。”
“這是血祭之術的代價。即便是我有獨一無二的啟靈造化之術,也不能夠彌補這缺陷。”
對於靈祈君、雪汐君這等雲端之上的人而言,重要的是修為,還有容貌,除此之外還有那些錦上添花的方方麵麵。
女子的容貌定然是極為重要的。
即便有人能夠改頭換臉,在臉上動刀,換來的也隻是一張虛假的麵皮。
容顏,這東西是天賜,強求不了。所以,那些生得極美的人本就有著令人羨慕的本錢。
美貌與實力並存,這才是那些雲端之上的強者的寫照。即便是臉上動刀,也有強者願意換一副嬌美俊俏的麵容。
畢竟,很難想象一尊站在天地頂峰的恐怖存在是一個眉眼一大一小,長得滿臉膿包的醜八怪。
“於我而言,容貌如何無異。但對於女子而言,這是極其重要的事。”稻草人歎息一聲。
此時,大湖中傳來雪汐君的聲音。“靈祈,你多慮了。大仇當前,一具皮囊算不了什麼。若是能夠恢複巔峰,將那些人殺絕,我願身死道消。”
“畢竟,我早該死在那一戰之中。”
雪汐君無比平靜,潛藏在心底的仇恨早已經隨著無儘歲月平息。
然而,仇恨在心底醞釀,終究越來越濃重。
“哼。”稻草人冷哼道,“死?你為何要死?該死的是他!他若是不願妥協,收一收那聖母心,玄計都那些家夥如何是他對手,神嶽又如何會敗得如此慘?”
“那是無數生靈啊。我如今要血祭的生靈與之相比,是九牛一毛。他以為他的妥協能夠拯救神嶽,可換來的是神嶽覆滅。而雪汐,你隻留下這殘缺的靈魂。”
稻草人,不,靈祈君越發憤怒,就連聲音都是顫抖的。
曾經的神嶽如何壯麗。
如今的斷嶽如何荒涼。
蘇牧一一見識在歲月中流逝的那一片天地。
雪汐君沒有爭辯,而是說道:“往事已成定局,我隻想報仇。那些叛徒,不滅玄庭的那幫人都該死。”
靈祈君看著大湖,身上落寞的情緒極為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