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山灰經年累月地漂浮在炎蛇山脈的天空之中。
滾滾的黑煙遮掩了陽光,隻剩下流淌在山中的岩漿散發出紅黃交融的光芒。
熾熱的氣浪時不時從山中湧動而出。
隻是那麼輕輕一吹足以將涅盤境之下的強者給熔化。
換句話說,炎蛇山脈方圓五百裡,這最最中心的百裡之內,隻有涅盤境強者才能踏足。
五百裡地域不足三千人,蘇牧一路上也隻是碰見了一兩人,兩人都是淩虛境巔峰的強者,在一處火山口附近修行。
兩人都是出自妖族,且都是淩虛境巔峰。他們未曾進入中心百裡的區域。
同樣是忌憚那熾熱到難以承受的高溫。
妖族肉身遠比人族強悍,這是他們得天獨厚的優勢。在萬峰界的戰場上,一旦靈力枯竭雙方來到肉搏的場麵,那麼人族強者一定會處於弱勢。
修行需要揚長避短。即便如此,西賀洲那一片荒漠的人族強者亦是走上了煉體這一條路。
這並不是一件壞事。
靈智是人族的長處,因而有了萬千種秘術武技。
可靈智有窮儘的時候,縱然是江山代有才人出,也並不能夠煥發新的風采。
正因如此,煉體一道也是重中之重。
修行本就是與天地大道相爭,與自我相鬥的路途。
蘇牧朝著一座火山的火山口走去。噴發的火山灑落無數的岩漿,半空之中星星點點的火焰形成了一場火雨,籠罩方圓百裡之地。
恐怖的氣浪有猛虎下山之勢,朝著蘇牧撲麵而來。
蘇牧心念一動,靈力流轉,一層無形的屏障籠罩蘇牧的全身。
火雨砸在屏障之上,好似雨點落在平靜的大湖,蕩開了點點漣漪。氣浪衝擊,屏障紋絲未動。
錘煉肉身,並不是在這種極端的環境之下,而是需要以可控的力量一步步嘗試。否則,這一場火山爆發的威勢足以傷了蘇牧的根基。
蘇牧沒有停留,沒有等著火山爆發結束。他一步步朝前山上走去,腳下岩漿“新鮮滾燙”,卻絲毫不能夠阻攔蘇牧的腳步。
這一場火山爆發持續了十日,蘇牧在火山口中等待了十日。
上身的衣袍已經被蘇牧脫下,肌肉線條分明的身軀在火光的映襯下更顯堅韌。
在這十日之中,也有強者登上了這一座火山,與蘇牧一同等待著火山平息。在火山噴發結束之後,岩漿中的力量不會如噴發時那般狂暴,也正適合淬煉體魄。
火山逐漸平息,蘇牧正想要跳下火山口。
隻聽站在火山口對麵的強者開口道:“拓跋極在此,閒人退開。”
陡然間,一股涅盤境三重天的氣勢如浪潮一般朝著蘇牧壓來。
平靜的火山口上隻有兩道身影,兩道身影之間隔著偌大的岩漿湖。
拓跋極的意思很明顯,他想要獨占這一座火山口,以威壓逼退蘇牧。
涅盤境三重天的威壓之下,蘇牧沒有後退半步,紋絲不動的身軀如同木樁一般直立在地麵。
偌大的岩漿湖足以讓兩人一同錘煉體魄,更不會有互相乾擾的情況。
拓跋極清楚這一點,蘇牧也清楚這一點。然而,拓跋極硬是要霸道地逼退蘇牧。他像極了市井中的無賴混混仗著有幾分力氣,就要圈起地盤,趕走其他人。
世上不講理的人很多。這些不講理的人也很難講得通道理。
如拓跋極這般,他隻是見著蘇牧境界低微,便是覺得蘇牧好欺負,然後彰顯一番強者的威嚴,享受一番弱者的阿諛奉承。
“西賀洲,拓跋族?”蘇牧問道。
拓跋極微微昂著頭,摸了摸嘴角的胡渣,驕傲道:“既然你知曉我拓跋一族的威名,還不速速退去。同為人族,我不為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