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有記號，所以很快就把迷失在森林裡的鄭朝陽給找到了。
找到之後，三人便帶著謝寶慶一起回城了。
在回去的路上。
鄭朝陽問了一嘴白玲敵特的事情怎麼樣了。
對於這個問題。
陸覺民和白玲心照不宣。
選擇暫時沒有告訴鄭朝陽。
等回到了城裡，陸覺民和白玲便立馬趕往敵特嘴裡的鐵匠鋪。
說來也巧。
陸覺民之前是來過這個鐵匠鋪的。
在幾年前。
他剛剛和陳星瑤逃荒到四九城的時候，他因為需要介紹信進城。
所以找了一個光頭大叔。
彆人都叫他光頭趙。
而這個光頭大叔，就是這個鐵匠鋪老板。
陸覺民為了打探消息，便直接找到了光頭趙，和他套起了近乎。
“趙叔，你還認識我麼？”
光頭趙聽到陸覺民的問話，停下了手裡的活兒，打量了好一會兒，才喏喏的發問道：“你……你是叫陸覺民對吧？誒不對啊……當時跟著你一起那個小女孩沒有那麼大啊？”
“趙叔，我是陸覺民沒錯，但我旁邊這姑娘，並不是當日跟我來的那個小姑娘。”
“原來如此！”
光頭趙笑了起來，“小夥子，我聽陳天華說過你，他說你在廠裡混得特彆好啊！現在已經是副廠長了呢！是真的麼？”
“運氣好……運氣好而已……”陸覺民跟著笑了起來，“趙叔，這得感謝你啊，如果沒有你當初幫我進城，彆說副廠長，我估計都已經餓死了！”
“拿錢辦事而已，拿錢辦事兒而已！”光頭趙嘴上這麼說，但神色還是十分的唏噓，“小夥子，你今天來我這裡是？”
“就是想來看看你，沒彆的意思。”陸覺民說著，從兜裡掏了兩盒煙塞給了光頭趙，“趙叔，現在物資管控得嚴格，我隻能給你這些東西以表之前對你的感謝了！”
“希望你不要嫌棄！”
“哈哈哈！”光頭趙驀地大笑了起來，“怎麼會嫌棄，這玩意現在有錢都難搞到！”
“小夥子，我就不客氣了哈！”
說著，他便把兩盒煙塞進了自己的口袋裡。
就這樣。
他便和光頭趙寒暄了起來。
陸覺民一邊寒暄，一邊觀察著鐵匠鋪的情況。
聊了大概半個小時。
愣是一個客人都沒有。
陸覺民不免好奇的問道：“趙叔，你這鋪子看起來張羅得還行，為什麼生意卻這麼差呢？”
“唉！”
光頭趙長長的歎息了一聲，解釋道：“這還不是那三大改造鬨的，以前吧，附近的人想打個什麼東西，直接給錢就行，現在非得要票，沒票不許我給彆人打，可這票吧，又不是那麼好弄，生意自然就差咯！”
嗯？
聽起來這光頭趙對這政策意見很大啊？
這不應該啊！
即便生意差，也不影響他什麼。
國家會給一定補貼的啊。
陸覺民微眯雙眼，說實話。
他有些懷疑光頭趙了。
沉思片刻。
他提出了自己最想問的一個問題，“趙叔，你和我們廠裡的陳天華是什麼關係啊？聽你們說對方的口氣，好像挺熟悉的樣子呢！”
“還能是啥關係，從小玩到大的好朋友唄。”
“這……”陸覺民滿臉不信。
按照某知名相聲藝術家的說法，這朋友就是兩吊錢，誰長一點兒，誰短一點兒，都成不了朋友。
這光頭趙和陳天華差得……還蠻多的……
即便陳天華沒有當副廠長之前，他也是廠裡的科長，也算是有頭通有臉的領導。
而這光頭趙，隻有這個鐵匠而已。
“哈哈，不信是吧？”光頭趙解釋道：“這其實得怪我，小的時候就不喜歡學習，可陳天華那小子學習勁頭挺足，之前南方考了個什麼學堂，回來之後，他就進入軋鋼廠工作了。”
“去了南方？”
陸覺民聽到這一個信息後，不自覺的和白玲對視了一眼。
南方並不是真的南方，而是特指沒有解放之前的金陵。
而金陵，又是敵政府的所在地。
這讓人很難不懷疑……
陸覺民不自覺的深吸了一口氣，再次問道：“趙叔，你和陳副廠長還經常一起玩兒嗎？”
“玩啊！當然一起玩啊！這小子幾乎每周都會來我這鐵匠鋪一兩次呢！”光頭趙得意的說道。
嘶！
陸覺民在心裡長長的嘶了一口氣。
這未免也太……符合得到的情報了吧？
說實話。
他對陳天華的感覺還是不錯的。
從自己入職軋鋼廠之後，到後麵因為自己要成為副廠長需要他的幫助。
他也是認認真真提供了幫助的。
總之。
不管怎麼樣。
他都沒有把陳天華往敵特上麵想。
也沒有道理把他往敵特方麵想。
可是……
這個念頭一旦生成。
就會覺得有很多合理的地方。
他之前是軋鋼廠的人事科長。
各種想要進入軋鋼廠的人，都得經過他的手。
不管是合規矩的還是不合規矩的。
這裡麵的操作空間可就大了。
隨隨便便。
他就能將一些敵特，安插進四九城，以軋鋼廠職工的身份掩飾身份。
出了鐵匠鋪之後。
陸覺民有些頭疼。
之前鄭朝陽還和他抱怨過，說這抓敵特的工作十分不好乾。
他還不相信。
在當時的他看來，隻是純粹的抓壞人而已。
但現在看來。
是真的沒有那麼簡單。
指不定。
身邊某個人就是敵特。
這其中的落差，真的是很難讓人適應。
白玲不認識什麼陳天華，所以她沒有這種落差。
出了鐵匠鋪之後，她便問到：“陸教員，咱們下一步該怎麼辦？你剛剛問那個陳天華，至少有著八分以上的嫌疑！”
“我知道。”陸覺民點了點頭，“先不要打草驚蛇吧，咱們的目的不是為了抓陳天華，而是為了阻止糧倉被燒。”
“等我們掌握了充足的敵特信息之後，再抓陳天華不遲！”
“好！”白玲微微呼出一口氣，驀然笑了起來，“陸教員，我突然發現，和你一起工作蠻舒服的！”
“舒服？為什麼？”
“怎麼說呢……你能給我一種心安的感覺……或者換個說法，你能給我足夠的安全感。”
“呃……”
陸覺民忍不住的撓了撓頭，心道這姑娘說的話，怎麼那麼像是表白啊？
咳咳！
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那個……白玲同誌，謝謝你的信任！我隻是在做我應該做的事情而已！”
“嗯……”
白玲嚶嚀一聲，“陸教員，我還有彆的事情要處理，我先走了！”
“行！”
陸覺民看著白玲離開的背影，不自覺的發出了嘖聲。
該說不說……白玲這丫頭也挺不錯的。
可惜之際已經英年早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