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腦風暴之餘,卻也不忘分出心神轉入玄泱渾天,果然,寄宿於內裡的葉玄早已不見了蹤影,作為此界之主竟是對此一無所知,可見其神通廣大。
雖然對葉玄的出身神秘早有預料,但也沒想到會如此驚人,更彆說有天外飛舟在先,離陽原以為是域外來客,沒想到居然是本地土著。
當然,也有可能的確來自天外,隻不過在太殊落腳罷了。
但相比於這些難以確定真假的信息,他其實更在意另一件事,也隻是一時好奇。
盯著葉玄上下打量了一番,卻是突然間開口問道:“那麼,你是男是女?”
這一問倒是讓對方也有些意外了,不免搖頭輕笑,反問道:“這重要嗎?”
“當然重要。”
離陽一本正經道:“若是女子身,葉玄這個名字便不太好聽,改為葉璿或者葉萱如何?”
見他居然計較這些細枝末節,葉璿不禁有些無語,心想這一世的師尊似乎行事風格遠不同於以往各屆,有些特立獨行。
搖了搖頭:“若是想的話,師尊隨意。”
隨即話鋒一轉:“還是說說其他事吧,比如說神女所求之物,我已然為師尊準備好了。”
說罷,便大手一揮,於二人身前憑空顯現出一方古樸的玉匣,其通體瑩白,隱有流光浮動,匣麵雕刻著繁複的雲紋,似有生命般緩緩流轉。
她指尖輕點,玉匣應聲而開,頓時霞光四溢,映得滿室生輝,匣中靜靜躺著一枚赤色丹丸,表麵纏繞著九道金紋,每一道紋路都似活物般遊走不定,散發出令人心悸的磅礴氣息。
離陽隱隱從其上嗅到了先天一道的氣息,甚至於與腦中神核上烙印的生字真訣產生共鳴,隻不過又與道章九字有些不同,估摸著雖同出一源,但也有所分化。
莫非,也是那九霄宮所遺留下來的傳承?)
他這時回想起先前假借凶獸遺骸所見的太古戰場,那位仙人便指明了道章九字來自於九霄宮,因此才賜下一縷劍意護持,否則哪會那麼好心。
葉璿似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微微頷首:“不錯,這也是九霄宮仙人所煉,喚作九轉玄天丹,服之可立地飛升。”
“立地飛升?!”
這四個字一出口,離陽頓時呼吸急促了些許,畢竟他累死累活,所追求的不就是這個麼?
若是拿到手不轉交於神女,而是自己獨吞,豈不是可以直接擺脫萬年劫變困擾,登臨上界,一勞永逸?
這一念頭一經生出,便一發不可收拾,但好在他元神強大,沒有被一時的貪念所左右心神,深呼一口氣,就平複了內心的激蕩,這才不經意間瞥見葉璿似笑非笑的神色,不禁心中一震。
也是,這丹藥如此珍貴,人家又豈會沒有防備,必然設下了禁製亦或者秘法,再者說,隻要將之送回去,神女照樣能助自己飛升,犯不著因此得罪兩位大佬。
這人雖喚離陽一聲師尊,但想想也知道,不過是礙於轉世因果罷了,怎可能真認作上師,若是以此為依仗,肆意妄為,恐怕沒過幾日就要被人家一掌給拍死了。
念及此處,他頓時收斂了內心的想法,點了點頭:“原來真有這種玄妙丹藥,本以為隻存在於古籍記載當中。”
“放心,我定會將它全須全尾送到神女手中。”
言畢,便伸手欲要接過玉匣,卻不想臨到半途,又被葉璿給截住了,不免抬首略帶疑惑地看向後者。
倒也沒有拐彎抹角,直接開口解釋道:“師尊莫急,現在還不是時候,外界可不安寧,還是先在此處暫歇片刻吧。”
“外界?外界發生了什麼?是否和之前的海天倒卷有關?”
聽到這兩個字,離陽心中頓時湧現出些許猜測,當即連聲追問,畢竟本就對此非常好奇,如今好不容易遇到一位知情的存在,自然得一掃滿腔困惑,不然心神不暢。
葉璿也沒有含糊,眉心神光一閃,當即在身前放射出一道虛窗投影,顯現一幅熟悉又陌生的景象,至少對於離陽來說是這樣的。
畢竟雖然和他來時有些相似,但不少地方已然大變樣了,隻見原本就顯現有諸多裂紋的天穹此時已瀕臨完全崩解,即便不用神識之類的修士探查手段,單憑肉眼也能清楚窺見獨屬於無儘虛空的深紫色,宛如一道道可怖的傷疤,爬滿了整顆太殊星。
“天理道則已經不起作用了嗎?”
如此駭人的一幕,不禁令離陽生出這樣的疑問,原以為先前遭遇的隻是萬年劫變的一部分,現在看來,恐怕遠不止如此。
哪有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
“還沒有,它沒這麼脆弱,但也快了。”
葉璿並指再一點,視野陡然放大,竟是一瞬間透過紫色裂隙,直達域外空間,在這裡影像似乎受到了極為強大的乾擾,以至於畫麵上滋生出明顯的失真與畸變。
但即便如此,也依稀能辨認出太殊星軌道上正在發生的一切。
是戰爭,而且還不是一般的爭鬥,乃是曠世絕倫,波及一方星天的大戰!
“這是?”
見狀,離陽更是呼吸一窒,心中已然生出些許猜測,亦或者說,是早就有的念頭,隻不過那時隻覺十分荒謬,並不可信。
但葉璿卻是點了點頭:“對,如師尊所見,太殊天外,正在進行一場曠古爍今的大戰。”
“兩邊任何一方,都有完全摧滅太殊的無上神力,應該便是所謂的純陽大尊了,即便放在強者林立的上界,也算是主宰一星天的至高存在。”
好家夥,還真和自己先前所想的一般,乃是兩位大能之間的戰鬥餘波,波及了太殊天辰,而並非萬年劫變所致。
但若是這樣,可就麻煩了。
看著虛窗中撕天裂地的恐怖場麵,離陽不禁心生些許憂慮,縱使他到達破劫境界,又得了仙府信物指引,但還是要先從太殊飛升出去。
這途中萬一被大戰殃及池魚,豈不是前功儘棄,甚至於還有生命危險。
想到這裡,忍不住開口問道:“那,我等就這樣坐視不管?”
聽聞此言,葉璿卻是無奈苦笑一聲:“管?又拿什麼管?那二位可是純陽大尊,太殊星在其眼中不過一粒塵沙,隨手就可碾碎。”
“縱使你我拚儘全力,也難以傷及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