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姓冬???】
【我瞎說的,彆在意細節,關鍵是氣勢,氣勢懂嗎?】
【欸?這話怎麼聽著這麼耳熟?】
【因為就是你說的。】
【呀!那麼莉莉也是她的姐姐啦?】
【不是,阿嵐,隻是在,演戲呢。】
【唉~莉莉還以為又要多一個妹妹了呢!】
心靈連接中兩人和兩隻在七嘴八舌的交流的同時,現實中的對峙卻正逐漸轉向另一種微妙的局勢。
眼前那布滿眼睛的“女孩”明顯被冬嵐突如其來的“訓斥”嚇了一跳,原本肆無忌憚的神情消退,脖子微微往後一縮,縫線皮膚上的血色也淡了一圈。
她下意識地低頭,小聲呢喃:“對……對不起……”
但那句道歉隻存續了一秒。
她反應過來般抬起頭,臉頰鼓得通紅,眼神開始聚焦,聲音也高了起來:“不對!你才不是人家的哥哥!你騙人!”
“是嗎?”
冬嵐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語氣沉重而帶著委屈:“明明你剛才還一口一個哥哥地叫,怎麼現在就翻臉不認人了?唉!我的妹妹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他的話語中藏著無奈和失望,仿佛真的是一個被小孩頂嘴的哥哥,而與此同時,無數細若發絲的晶線悄然從他身上延展,如神經末梢般在家具與地板間遊走,向周圍散播。
女孩的八隻眼睛瞪著冬嵐,結結巴巴地道:“那……那是人家要你裝作哥哥,但是人家本來是沒有哥哥的!”
冬嵐搖搖頭,蹲下身,將手搭在女孩的肩膀上:“唉,看來爸爸媽媽果然沒有告訴你,讓我給你將個故事吧。”
“從前有一個小男孩,他有著和藹的爸爸還有溫柔的媽媽,一家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有一天……”
他輕描淡寫地講述著童話般的開頭,語氣舒緩溫和,仿佛真的沉浸在那個故事中。與此同時,來自晶絲的信息反饋逐漸在冬嵐的腦海中構成模型,展露出了一副和他眼睛看到的完全不同,被汙染完全侵蝕的客廳的景色:
數個頭顱拚湊而成的電燈在天花板上低聲絮語,似是在嘲笑他這個已經深陷蛛網的飛蟲;漆黑濃液浸泡的沙發不時便張開大嘴,吐出有著夢幻般色彩的泡沫;隻剩下影子的衣架倒映在牆上,掛在上麵的卻是一具具麵帶詭異笑容的布偶死屍。
【後麵的“多蘿茜”看樣子不是本體,客廳的家具已經完全被同化成“活體布偶”……但本體好像不在這。】
冬嵐在腦中迅速處理著信息,目光落在角落那隻老舊櫃子上。晶絲反饋的信息顯現出一張泛黃的照片,那是一座被陽光照亮的雪山,雪地中依稀有兩個模糊的人影——如同童年記憶被拷貝粘貼成某種“模板”。
“那是他第一次見到雪。”冬嵐接著說道,語氣柔和得幾乎帶著感情的共鳴,“白茫茫的一片,像是給世界披上了新衣。陽光打在雪上,亮晶晶的。他興奮極了,在雪地裡滾來滾去,笑個不停。”
晶絲繼續向外擴散,更多空間被納入冬嵐的腦海模型,很快,他就發現了臥室床上那兩具已經腐爛多時,胸膛流淌著黑色膿液的屍體。
【這應該就是她的父母了。】
【嗚哇死的好慘……真難想象是這麼小的一個女孩動的手……】
【她的認知被那隻汙染體修改了……這不是她的錯。】
就在這時,冬嵐注意到了臥室床角的一隻舊麋鹿玩偶,心中頓時一動。他繼續操控語言,將自己編織的童話推進:
“而在玩耍的時候,那個男孩遇到了一隻奇怪的小鹿。他好奇地追著小鹿跑啊跑啊……可是,周圍的雪景慢慢變了,等他回過神來時,已經迷路了。”
“但好在,一名路過的魔女收留了迷路的男孩,讓他住在了自己的小屋,但是男孩不知道的是,魔女小屋中的時間和外麵不一樣,等他從小屋裡出來之後,外麵已經過了很久很久,他的爸爸媽媽也以為男孩不會再回來了,早就傷心地離開了那裡……”
晶絲擴散至浴室,冬嵐看到了那麵被血色塗鴉布滿的牆壁,那些畫痕像是孩童信手塗抹的蠟筆塗鴉,抽象到幾乎無法辨認,冬嵐隻能勉強辨認出塗鴉似乎被分成了三個部分:
第一部分的塗鴉似乎是在描繪很多孩子聚在一起手拉著手玩耍。
第二部分塗鴉中,一些孩子似乎病倒了躺在床上,剩下的孩子臉上也都是傷心的神色。
第三部分塗鴉中,孩子們似乎全被擠在一個大盒子裡,似乎都在哭泣。
【他們在哭……這是在講述什麼?】
【鬼知道,汙染體的事你想那麼明白乾嘛!不過看樣子那隻汙染體也不在誒。】
【它的本體肯定在屋子裡某處,等等,我可能知道它在哪裡了……】
想到這裡,冬嵐給自己編得故事完成了收尾:
“失去孩子的夫妻傷心了許久,整天以淚洗麵,直到第二個孩子出生才終於從陰霾中逐漸走出來,但是卻決口不再提這件傷心事,直到許多年後,長大的男孩才終於找到回家的路,並在家中第一次見到從未相見的妹妹……也就是你啊,小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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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的眼睛大張:“所以……你真的是我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