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天行看著濕潤的手指,有點懵,他也不知道淚水怎麼就沒有任何征兆和感覺的流了出來。
“可能,是有感而發吧。”齊天行搖搖頭,“幾個月前,豪客在這條街上殺人放火,我正好在,就砍殺了十幾個豪客,我也差點被打死,唉,這種事情……老實說,在那天之前,我隻敢殺蟲子和水裡的東西。”
說話時齊天行忽然停住腳步,看向旁邊的一家麵包房。
那裡正是威廉的麵包房,但如今已經改名叫做沃克的麵包房了。
威廉在那晚之後被唐娜接到莊園內養傷,傷好後,他便留在莊園負責廚房,薇薇安則成了唐娜的助手,安妮瑪麗則除了負責養蠶事務,還兼任齊天行的下女。
麵包房自然就開不下去了,於是就轉給了彆人。
齊天行歎了口氣,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歎氣,隻是覺得有點莫名傷感,也不敢繼續看,隻快步向前走。
當他走到安雅的酒館時,他的腳步又不由自主的慢了下來,停了下來。
安雅的酒館被燒成了廢墟,現在的房屋是新建的,還是和原來一樣的兩層小樓,但原來的酒館,如今已經變成了糧油店。
齊天行雙手忍不住握成了拳頭。
他覺得這個地方很熟悉,看著就有種悲傷感覺,但悲傷莫名其妙,就好像心被挖空一塊,但又不知是何時何因被挖空的。
齊天行已經可以確定他腦海裡有什麼重要的東西遺失了。
想到這裡他有點想笑,一個連毛片情節和台詞都能記住的人,會遺忘?
可為什麼會“沒來由”的悲傷?而且站得越久越覺得悲傷。
他的眼淚不受控製的流出,這次他哭的很厲害,眼淚根本止不住。
可是為什麼要流淚呢?
齊天行不明白,也隻有他不明白。
在這附近住的大多還是那些人,他們都是安雅的老鄰居,之前齊天行與安雅同居的時候,這些人和齊天行抬頭不見低頭見,對他也都十分熟悉。
此時看到齊天行站在已經重建並改成糧油店的酒館前默默流淚,那些老鄰居也都忍不住沉默了。
半條街,竟因為齊天行變得安靜下來。
幾乎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看著齊天行,似乎唯恐打擾到了他一樣。
如果沒有唐娜的叮囑,隻怕早有人忍不住告訴齊天行真相了吧?
東煌也盯著齊天行,想起薇薇安私下對他的叮囑,隻站在一旁靜靜看著。
“這裡應該就是酒館的所在吧?儘管艾普忘記了那個女人,可是他的潛意識還會本能的傷感,看來他確實很愛那個女人,可惜,我來晚了,沒有看到她到底是什麼樣的女人,會讓他如此深愛!”
許久,齊天行才舒了口氣,看著街上那些“奇怪”的人,又看向滿臉感慨的東煌,勉強笑道“讓你看笑話了。”
“沒有。”東煌搖搖頭道,想多說幾句,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畢竟還隻是個十八歲的少年,還沒有經曆過太多人情世故,更沒有經曆過刻骨銘心的感情。
“走吧。”齊天行歎息一聲,擦拭眼淚,毅然轉身,繼續前進。
東煌跟在他身後,什麼都沒有說,什麼都沒有問。
齊天行受不得這個,便主動說道“你不想問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