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官把齊天行的問題上報,新兵營還比較重視。
他們派出專人考察齊天行,發現他確實有睡眠方麵的問題,於是經過商議便給了齊天行“特權”。
晚上在操場加訓和睡覺。
當然前提是不影響第二天的訓練,一旦影響日常訓練,新兵營也會立刻收回這項特權,甚至直接把他淘汰。
淘汰,在新兵營可不是一個玩笑。
僅第一階段集訓,新兵營就淘汰了一千多人,淘汰的理由更是五花八門。
很多新兵,包括齊天行在內,都認為被淘汰最多的,肯定是在男女方麵犯了錯誤的。
然而善於觀察的東煌,告訴了齊天行一個殘酷的事實。
“被淘汰最多的,不是因為男女關係,而是因為說話不注意。”
齊天行不明白,什麼叫“說話不注意”?
但東煌不敢說,起碼不敢在宿舍說——他還不想被淘汰。
趁著休息的時候,把齊天行拉到操場上,才把自己的發現告訴他。
“任何對聯合王國不利或不忠的話,一旦出口,會被直接淘汰!我們新兵當中有探子,我們在宿舍的一言一語,也都被監控著,隻要我們表示出強烈的對故鄉和家族的眷戀,或者表現出對聯合王國以及聯合軍的不滿,立刻就會傳到教官那邊,然後,說話的人,就會被淘汰!”
原來如此,齊天行不禁皺了皺眉頭。
東煌問道“你也覺得這種做法太過分吧?”
“過分!肯定過分!”齊天行給出肯定答案,不過他心中所想,卻和東煌略有不同“過分,但可以理解。”
東煌不解“你從哪個角度出發才會覺得這種言論不自由可以理解?”
“說得好聽點,聯合軍是聯合王國的守護者,說得不好聽,聯合軍就是聯合王國的狗。既然做了狗,就該有覺悟,眷戀曾經主人的狗,對現主人汪汪叫的狗,誰喜歡?”
東煌不滿的斜著眼瞅他“你非得這樣罵自己嗎?連帶我也罵了。”
“我和一般的狗最大的區彆就是,我有承認的勇氣,我見過太多當了狗還假裝自己是個人的貨了,虛偽,人類所有品行中,最令人作嘔的就是虛偽!”
齊天行很不屑,但心中默默加了一句有時候,我其實也挺虛偽的。
東煌懶得和他爭論,他歎息著,看著營地方向來來回回的新兵。
他經常會這麼做,遠遠坐著,觀察來來往往的新兵們,終於有一天他忍不住跟齊天行說了心裡話。
“我有點後悔加入聯合軍了,我忽然覺得,聯合軍也許並不適合我。”
齊天行問道“你這麼明目張膽不怕被淘汰啊?為什麼有這樣的想法?”
“洗染唄。”
東煌所謂的洗染,就是洗腦,隻是東煌更喜歡用“洗染”這個詞。
洗,滌除叫洗。
染,著色為染。
在新兵營,除了訓練,最重要的就是洗掉新兵的過去,染上獨屬於聯合王國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