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不是，他在侯府待的日子也不是白待的，明日就看好戲吧。”祝久兒早就覺得手癢癢，這次在皇帝那裡過了明路，她終於可以放開手腳了！
朱則佑回去與禮部諸人會合，那禮部尚書的臉到現在都沒有好轉，一見到他便腿軟。
“哎呦，我說六殿下，今日真是險啊，陛下有沒有說什麼？”禮部尚書實在是害怕秋後算賬這四個字：“本官剛才清查了一遍，確定那斷掉的香燭就是原來的一批。”
禮部尚書對於江湖之事所知不多，怎麼也想不明白那香燭是如何自己被截斷的。
朱則佑百感交集，這一出險些讓所有的努力付諸東流，幸好平穩渡過，禮部的顏麵保住了，他壓低聲音道：“尚書大人，可否單獨一敘？”
避過彆的同僚，尚書大人壓低聲音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朱則佑將事情一講，尚書大人倒抽了口氣，他倒是聽說過江湖好手能用內力隔空打牛，這還是第一次親眼目睹，但除了這個解釋，也找不到彆的理由，再想遠點，隻能鬼神論了。
“對不住，大人，此事顯然是衝著下官來的，”朱則佑還是講規矩的，“今日之事算是圓滿過去，父皇也心中有數，尚書大人不必著急，明日一切如常。”
“待到祭祀結束，功過自然揭曉。”
尚書大人心底捏著一把汗，就算朱則佑這麼說了也難放鬆，隻能歎道：“明日隻能更加小心了，明日的吃食用度上會再嚴防死守些。”
“今日他們未能得手，明日或許就用彆的招數了。”朱則佑眨了眨眼。
哎呦喂，尚書大人真的想拍大腿，這位殿下能不能說些好聽的，再來一次，他命不保矣。
朱則佑笑笑，他心裡也是沒有底的，對方會如何出招，完全無法估計。
另一頭的祝久兒被祖父弄了個大驚喜，回到院子裡時還像沒有回神，三小隻等了他們許久，一聲聲叫著娘親才讓她回神，侯老夫人也知道事情全貌，看著她，眼底滿是驚喜。
不由得她說話，侯老夫人便將她擁進懷中，不禁老淚涕零：“我的久兒啊，我的久兒終於不用再忍了，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如今終於解脫了。”
老夫人是最清楚的一個，小小年紀被偷偷送去習武，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頭，明明一身本事卻不敢顯露於人前，這些年都是過得幾乎沒有交際的日子。
若不是有公主的存在，她的久兒實在是太可憐了！
如今一朝得到解脫，往後也不必再像從前一般小心，卻不知道這樣的日子，祝久兒已經過了十幾年，十幾年啊，本是侯門貴女，卻要裝模作樣十幾年。
十幾年啊，不是十幾日！
侯老夫人一想到孫女這些年吃的苦，過的日子，眼淚實在打不住，看得老侯爺也是一陣氣悶，胸口堵得慌，他今天與皇帝說的話全是真心話。
若不是拜皇家所賜，他們侯府至於撒下這彌天大謊？說來說去還是皇家惹的禍，這可苦是自家孫女兒一個人咽的，他們看著也心疼啊。
侯老夫人實在收不住情緒，又不能大聲嚎哭，祝久兒隻覺得肩上沾了祖母的淚水，此時此刻，她心中才湧出無數委屈的情緒，摟緊了祖母的腰，出聲之時已經哽咽：“祖母……”
未語先泣，她哪裡還能說出安慰的話，祖孫二人也是飽含了許多委屈，祝久兒一向處變不驚，素來知道如何收斂自己的情緒，剛才在外麵還能繃得住，這會兒徹底失控。
“我的久兒，是我們對不住你，陛下說得對極了，此事論起來也是我們的過錯，與你何乾，你打出生就被我們安排好了，卻不能說一個不字，是我們對不住你。”
侯老夫人的情緒完全失控，蕭天洛趕忙讓林通和柳葉在外麵看著，要當心隔牆有耳。
“這些年來祖母是心疼你的，無論哪一方麵，卻隻能咬牙看著你沒有幾個朋友，每次出門都孤伶伶，好不容易與公主結交還要避著人，生怕外人曉得了。”
“如今終於可以不用藏著掖著，但吃過的苦頭卻是真的，如何能抹去？”
侯老夫人越說越難過，淚如雨下，蕭天洛與老侯爺也不禁動容，這些年的委屈與無奈無處訴說，壓抑得太久，今日全爆發了。
看著媳婦兒也落下眼淚，蕭天洛才真正覺得心疼，倒不是他沒有孝心，隻是他和大小姐才是水乳交融的關係，那是真正的能通達內心，看著她落淚，他也心酸。
老侯爺歎了口氣，雙手背在身後，蕭天洛忙去準備溫熱的帕子遞到兩人麵前：“祖母，這是件好事情呀，大小姐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是，對極了，咱們家的好日子都還在後頭。”侯老夫人擦了擦眼角，感歎道：“老侯爺耿直了一輩子，所有的心眼都用在今日了。”
“你們聽聽這老婆子說得是什麼話，今日這事難道乾得不漂亮？”老侯爺若是有尾巴，現在都該翹起來了：“今日這事，老夫說能占個頭功不過分吧？”
侯老夫人終於破涕為笑，笑罵道：“你就得瑟吧，橫豎是咱們雲之與旖旎做了什麼讓陛下心中掛念著，所以才不與咱們計較，罷了，算你一功就算你一功，省得你不服氣。”
祝久兒接過帕子替祖母擦拭著眼淚，壓下心頭的激動與悲傷，付之一笑。
蕭天洛看她們二人心情平複了，這才往後看了一眼，壓低聲音道：“明個咱們捉賊？”
這是說到正事了，侯老夫人立馬說道：“好啊，捉到便確了他的手，既是如此不老實，那便不要了吧，你們說是不是？”
“那可不行，萬一是個官呢。”祝久兒說道：“官員犯事必要移交大理寺，不是我等可以隨意處置的，祖母放心，孫女心中有數，隻是明日需要布置一番。”
祝久兒所說的布置還頗費功夫，這一宿他們院子裡的燈直到後半夜才熄滅。
次日一早，所有人用了膳食便要登山，所有物件都早有準備，朱則佑再次現身，整個人完全沒有受昨日之事的影響，整個人甚至煥然一新，比昨日還要充滿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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