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藤峰!
一座終年纏繞血色藤蔓的詭異山峰,杏林三十六峰之一,和內部空間奇絕的其他三十五峰不同,血藤峰外麵看上去多大,實際就是多大,同時也是三十六峰裡人數最少的。
血藤峰頂,粗壯如巨蟒的血色藤蔓盤根錯節,其上懸掛著妖獸殘破的利爪、百族扭曲的骸骨,以及人類死不瞑目的軀體,在血霧中輕輕搖晃。
終年繚繞的血氣如實質般翻湧,血霧所過之處,岩石發出“滋滋”的腐蝕聲響,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腥甜。尋常修士若踏入這片區域,不出片刻便會被腐蝕根基,修為儘廢。
公冶堂身著血色長袍立於峰巔,衣袍在狂風中獵獵作響,烏黑長發肆意飛揚,硬朗的麵容冷峻如刀。
他極目遠眺,瞳孔深處映出萬裡之外裂成兩半的蟬鳴峰。往日,蟬鳴峰被強大的陣法嚴密守護,從外界難以窺探分毫。可如今地動山搖,陣法破損,公冶堂稍一凝神,神識如利箭般穿透虛空,將那邊的景象儘收眼底。
良久,公冶堂收回目光,麵容冷冽,吐出兩個字:“變了!”
話音未落,他的身形已如鬼魅般隱匿在繚繞的血霧之中,隻留下空蕩蕩的峰頂,唯有血色藤蔓仍在風中發出沙沙的聲響。
.......
袁毅緩緩睜開雙眼,瞬間感覺背後一涼,無數道目光如芒在背。
一根碧綠的藤蔓輕輕的搭在他的身上,與他的呼吸共鳴,看到這根藤蔓的瞬間,袁毅心中便對碧海青天藤的信息了若指掌。
“嘶!”袁毅倒吸一口涼氣,
一雙、兩雙、三雙......數不清的眼神彙聚在他身上,驚異、震撼、疑惑等情緒交織纏繞,更有幾道目光冰冷如刀,似要將他生吞活剝。
即便袁毅平日裡對人情世故淡然處之,此刻也不禁心頭發麻。
“小毅,你感覺怎麼樣!”一個中年美婦走上前來,臉上滿是焦急。
袁毅連忙起身,恭敬行禮:“見過師娘,袁毅無礙,多謝師娘關心!”
卓瑾瑜緊繃的神經這才放鬆下來,比起虛無縹緲的醫仙傳承,她更在意袁毅的安危。
袁毅是她丈夫唯一的弟子,而她早夭的女兒天賦平庸,用儘辦法也僅突破到七品,最終遺憾離世,未留下血脈。
在卓瑾瑜心中,袁毅就如同自己的親生孩子。
隻是袁毅雖天賦卓絕,卻對修煉不上心,三十歲便達七品,可百年過去,也不過是七品巔峰。
百十來歲?老了?
他就是再過一千年也是自己看著長大的!
卓瑾瑜上前幫袁毅理了理衣領,低頭輕聲傳音:“彆怕,我傳音給你師父了,他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你先看看傳承的事!”
袁毅這才回想起,自己不過是被一顆丹藥吸引,鬼使神差吞下後便失去了意識,如今這般陣仗,顯然是發生了驚天動地的大事。可傳承究竟是什麼,他卻毫無頭緒。
就在此時,袁毅突然察覺到身體的異樣。他下意識低頭,指甲輕輕劃過皮膚,一滴血珠緩緩沁出。
血珠落地的刹那,竟化作熒熒靈露,青石板上瞬間生長出三株三寸高的赤焰草。火係靈植赤焰草需百年培育才能成型,此刻卻在袁毅麵前歡快搖曳,火苗般的花苞散發著熾熱的氣息。
“這、這是……”丹鼎峰的呂長老不知何時擠到近前,死死盯著地上的赤焰草,瞳孔驟縮,“靈血化藥?唯有藥穀用陰毒手段培育出的‘藥人’才能做到,可是......”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袁毅隨意揮袖間,袖口帶出的氣流在空中凝成藥霧,飄落在一名因蟬鳴峰變故受傷的弟子身上。原本潰爛的傷口瞬間結痂,新生的肌膚泛著健康的淡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