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法殿的青銅燈盞在梁上輕輕搖晃,燈油映著張三那張棱角分明的臉,忽明忽暗。
“老大,留下唄,你把沈無憂留下唄,想想辦法~~~”司空會會拽著張三寬大的袖袍蕩秋千,精致的小臉皺成一團,尾音拖得能繞梁三圈。她足尖點地時,銀鈴般的笑聲混著衣袂翻飛的輕響,任誰看都是副天真爛漫的模樣。
張三反手拎起少女後領,將那張粉雕玉琢的小臉湊到自己眼前,冰鐵似的嗓音砸在半空:“你以為,我不想?”他拇指蹭過司空會會鼻尖,眼神冷得能凍住岩漿,
“還有,彆裝。”
彆看眼前這個少女長的人畜無害甚至還有些可愛,誰要是被這張臉騙了,那可就真的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司空會會外號有很多,司空魔女,司空魔頭,瘋狂蘿莉等等,不過最出名的就是,執法殿常務副殿主。
張三不在的時候統領執法殿一切事物。
開個玩笑。
張三在的時候也是!
一個活了幾千歲還裝嫩的老阿姨。
張三拎著司空會會的後領放在一旁的椅子上,背過手去,“想保住沈無憂的多了,但是想知道她秘密的人更多,稷下那幾個埋進棺材裡的老家夥聽說已經醒了!”
司空會會不屑道,“一幫老不死的,自己沒能力,居然還把心思打到一個學生身上,臉都不要了!”
張三沒接話,指尖叩了叩案幾:“利益動人心。”
“他們就不怕砸了稷下的招牌?”
“哼,千秋功過都是勝者寫的。”張三望著殿外飄落的桂花瓣,聲音淡得像結了層霜,“等這茬人骨頭都爛成泥,稷下還是稷下。名聲?他們棺材板都快蓋不住了,在乎這個?”
司空會會聞言癟了癟嘴,整個人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癱了下去,她是真喜歡沈無憂這個學生,不僅僅是沈無憂的天賦實力,還有沈無憂那種做什麼都不後悔的果決,直接卻又不莽撞,不妄為,也又不拘泥小節。
實在太對她的胃口了!
“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沈無憂不一定會有最壞的結果!”
司空會會眼睛一亮,“還有高手?”
張三抬起手指向上指了指,“上麵來人了,在和大祭酒喝茶呢!”
司空會會心頭震顫,“能乾預稷下決定的,難不成是?”
張三點點頭,而後雙手抱胸,寬大的袖袍遮住半身,頭微微一偏,自右下方向後看了一眼,朗聲道,“聽了這麼久,不該出來了嗎?”
張三話音一落,椅子上的司空會會身影如流水一般隱去,下一刻便出現在執法殿大廳的正中間,半蹲著身子對著那一片中空地帶摸了摸下巴,說道,“誒,執法殿大廳有禁製,這是怎麼摸進來的。”
“咳咳,不好意思啊,這裡禁製迷惑性有點強,定坐標費了點時間,噗噗,呸,什麼玩意糊我一嘴......”一隻手破開空間,隨後一個身影自空間中鑽了出來。
是個少年,銀發披肩,銀發少年踉蹌著落地,玄色鑲金邊的衣袍沾了些塵,那張臉卻美得讓人失神——眉如墨畫,眼若秋水,銀發垂在肩頭時竟比殿裡的珍珠簾還晃眼。
還不等少年站穩,一柄彎刀便輕輕鉤住了少年的脖子,淩冽的刀光一閃,冰寒刺骨的刀意瞬間割破少年的皮膚,再下去一點肌肉就要被割破了。
“住手,斯到普,雅蠛蝶,育特咩,聽我狡,解釋!”少年舉起雙手,口中驚呼。
“給個理由,一個外人,在眼下這種節骨眼上,偷偷闖進稷下執法大殿,偷聽執法殿殿主的談話,小弟弟,你最好有天大的理由哦!”
“嘿嘿,小姐姐,咱要不先把刀放下,凶器,凶器,有點嚇人!”少年腆著臉說道。
卻不料下一秒,脖子上的刀瞬間緊了緊,耳邊吐氣如蘭,一股馥鬱氤氳的香氣悠悠的傳入少年的鼻孔,這種天堂地獄一線之間的感覺,當真刺激。
“小弟弟,你要是再貧一句嘴,姐姐就把你的頭割下來,把你的神魂封印其中放在百獸宮的糞池裡浸泡到百年!”
“唉,怎麼說句話這麼難呢!”少年歎了口氣,向前走了一步。
司空會會微微一怔,不活啦?
不料下一刻,司空會會和張三瞳孔微微一縮,略顯震驚。
那銀發少年脖子明明被彎刀穿過,但身上卻沒有一絲傷痕,二人甚至沒有感覺到任何能量的波動。
而少年卻隻是微微欠身,朝司空會會微笑,而後抬手,豎起食指,“在下並沒有犯與死刑相對等的法律,所以您無法判處我死刑,頂多算個擾亂單位秩序或者非法侵入住宅罪,最多判處我監禁或者有期徒刑!”
“這是規則!”
什麼玩意?嘰裡咕嚕地說的什麼玩意兒!
張三一聲不吭,單手虛握,磅礴的天地靈氣化作一隻大手出現在在少年身上,輕輕一捏,那恐怖的靈力大手如大磨一般將少年擠壓,揚起的塵埃將一切籠罩,隻留下令人牙酸的吱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