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瑟恩的海衛並沒有看到莉安德拉,沒有哪個精靈再次出現在她的視線中。她就那樣待在廢墟中,被濃煙包裹著的她趴在母親的身旁,直到火焰熄滅,隻剩下狼藉的灰燼。
全身布滿汗水的莉安德拉猛然驚醒,她的臉扭曲著,淚水從她的眼中止不住的流出來。她深呼吸著,試圖減輕痛苦。吹過艾索洛倫的空氣讓森林變得清新,她坐起身來,額前的汗水慢慢滲透進她的皮膚,留下一道清晰的痕跡。
莉安德拉環顧四周,發現自己身處一片寧靜的樹海之中,底下鋪著柔軟的苔蘚,湛藍的天空透過樹梢灑下斑駁的陽光。這讓她感到一絲寧靜,與剛剛的噩夢形成鮮明的對比。艾索洛倫的清新空氣讓她感到安寧,仿佛在森林的懷抱中找到了心靈的慰藉。她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從噩夢的陰影中解脫出來。漸漸地,莉安德拉開始理清思緒,回憶起剛剛的夢境。
“母親……”這個詞不知不覺地從莉安德拉嘴裡脫口而出,夢中的畫麵仍然縈繞在莉安德拉的腦海裡,燃燒的火焰、溺水的屍體,讓她的心頭沉重。她不禁揉了揉太陽穴,試圖驅散那些令人不安的畫麵。她最近做的夢比以前任何時候都多,她知道這個夢境似乎是某種預兆、預感。
莉安德拉站起身,踏上森林中柔軟的苔蘚。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她的肩上,溫暖而寧靜。但夢境帶來的不安依然在她的心頭縈繞,她準備前往一處隱藏在森林深處的莉莉絲神龕,去尋求一些啟示和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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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吉利德總是會在戰鬥或狩獵結束取回他的箭,但他很少能找到完整的箭。箭羽經常缺失,箭杆也經常斷裂,這讓他不得不砍下一根又長又直的雲杉樹枝。
經過刨平、打磨和上油之後,一支一米二的箭杆出現在吉利德的眼前,他一次又一次的彎曲箭杆來檢查箭杆的韌性和強度,檢查完後的他無奈的把箭杆遞給菲斯維爾,因為他知道哪怕他肉眼衡量的很準確,但菲斯維爾還是會檢查一遍。如他預想的一樣,從背包中取出砝碼和量規的菲斯維爾用工具丈量起來了,隨後沉默的菲斯維爾又把箭杆遞回給了他。
吉利德從背包內掏出一枚葉形的箭頭,這枚箭頭是一百年前由菲斯維爾用骨頭雕刻而成,他更多的是用這枚箭頭來狩獵,而不是戰鬥,這枚箭頭殺死的野獸比他記憶中的還要的多。但前不久,他用這枚箭頭射殺了一個人類女性,原因嘛……那個女人像兔子一樣瘦小,而女人的盔甲也是用各種皮革邊角料巧妙地縫合在一起。
這讓吉利德采用了這枚箭頭,他不喜歡殺死女性,即使是那些能對著移動目標投擲長矛或是揮舞利刃撲向他的女性,而他向這些女性射擊時,總是傾向使用更小、更細的箭頭。他是在戰鬥的地方發現這枚箭頭的,箭杆被折斷了,箭頭上也是血跡斑斑,他估計那個女人應該是把箭拔出來後跑了。
由於時間的流逝和過渡的使用,箭頭上的骨頭已經小了一圈,吉利德不得不將箭杆的末端逐漸變細以適應箭頭。他在不斷的處理著,最後他從袋子中取出羽毛,將羽毛和交給菲斯維爾。
菲斯維爾接過後用工具進行切割和處理,看著菲斯維爾的吉利德知道菲斯維爾很想做些什麼,比如教導一名年輕的精靈成為戰士,而是不是像現在這樣,但時間的流逝讓他知道這一切變得更加不可能,這不禁讓他感到難過。
吉利德搖了搖頭,繼續砍下樹枝,他那天射出了六支箭,箭頭都讓他取回來了,現在他要處理其他的箭頭。當他從繁茂樹木的隱蔽角落射出箭矢時,獵人就成了獵物。在他看來那些狩獵人類的人類不應該得到這麼好的待遇,但沒法,他現在已經沒有條件獲取適合他用的箭頭了。
現在,吉利德手中拿的是一枚伊瑟拉瑪銀闊頭箭,他很少使用這枚珍貴的箭頭,但他又不得不使用,因為這枚箭頭之前射殺的獵物有著嚴密的防禦。事實也如他預想的那樣,箭頭完成了自己的使命,箭矢穿透了獵物胸甲、胸口和背部,撕裂了血肉,他不得把箭頭折斷重新安裝。
在菲斯維爾的協助下,吉利德不斷的把箭頭和箭杆製成箭矢,除了那枚闊頭箭外,其他的箭頭都是用燧石製成的。那天他用這些燧石箭矢射殺了三名年輕和一名老邁的人類,他不關心這六名從獵人變成獵物的人類有什麼血緣關係,而且在他看來那些人類長的都是一個樣子,都有一張寬闊、平坦的臉。
六個獵人正在追殺兩個青年,在吉利德看來那兩個青年隻是青年,睜大的眼睛,渾身臟兮兮的,跑得儘可能快,跑得儘可能遠,同時還一直牽著手,女孩在男孩身後,跑在前麵的男孩不斷鼓勵著女孩,不讓女孩放手。
吉利德在很遠的地方就發現了兩個青年,而這兩個青年從他身邊經過時候,根本沒意識到他就站在那裡。本來不想理會的他繼續沿著斜坡走了下去,他發現了一輛馬車和五具人類的屍體,每具屍體的頭部、喉嚨和軀乾都有致命傷。馬車和屍體的不遠處還充斥著人類的大喊聲,他能從聲音中感到興奮和對殺戮的渴望。
製作六支新的箭杆,固定箭頭、箭尾和箭羽所花的時間遠比射殺六名獵物所需的時間還長,但吉利德還是選擇這麼做了,因為他認為自己是有榮譽的,並且還有很多時間的精靈。
吉利德把箭矢放進了箭囊裡,把箭囊和弓箭裹進兜帽和鬥篷中,做完這一切的他看向了沉默寡言的菲斯維爾,對著看向他的菲斯維爾點了點頭後,他倆就繼續出發了。
跟在吉利德身後的菲斯維爾看了一眼走在前麵的吉利德,隨即搖頭默默歎息,他能感覺到吉利德身上的痛苦和煎熬。
儘管已經很老邁了,但菲斯維爾仍然是一位技藝高超的精靈戰士,一位多年麵對眾多敵人遊刃有餘的戰鬥老兵。他的劍術高超,很少有人類能與他抗衡,他能優雅地閃避和佯攻,在敵人最意想不到的地方發動攻擊。除了是一名戰士外,他還是一位專業的追蹤者和探險家,能在埃爾辛·阿爾文茂密的森林中移動,就像影子一樣,不會發出任何會暴露他身份的噪音,讓他的獵物措手不及,也不會留下任何會讓他暴露的蹤跡。
菲斯維爾的這些技能多次拯救了吉利德的生命,就像他拯救了自己的生命一樣,他是吉利德內心的強大支撐,吉利德的靈魂因為雙胞胎兄弟的死而受到傷害。他也許不會像吉利德死去兄弟那樣,與吉利德保持緊密的聯係,但他仍將自己的生命獻給了吉利德,並承擔吉利德死去兄弟的任務。
在戰鬥,菲斯維爾與吉利德近乎融為了一體,進行配合有序的完美作戰,戰鬥時根本不需要任何言語或是信號,他們可以通過短暫的一瞥或點頭來傳達任意數量的信息。他們有一個目標,代表一個力量。他們的關係早已不再是君臣關係,甚至不再是同伴的關係。他們就像兩個獨立且不同的存在一樣,但他們是一體的。
菲斯維爾與吉利德不是艾尼爾,也不是阿斯萊,更不是杜魯奇,而是阿蘇爾,生活在埃爾辛·阿爾文的阿蘇爾。他們生活的地方位於如今的邊境親王領,那是一片小貴族封地與強盜嘯聚區的鬆散集合,以高聳的黑色山脈為界與帝國分隔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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