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者的數量是壓倒性的,死者們從要麼爬行著,要麼搖搖晃晃地行走著,抓向生者,似乎他們的身上有一種極度的憎恨,他們憎恨他們已經死了,他們憎恨他們在死了之後重新站了起來,他們憎恨站在他們麵前的生者。他們就像一股海嘯,一股潮水、一股浪潮,一股不可否認、不可質疑的力量,他們的存在超越了自然的界限。
亡者是無情且致命的,他們不需要什麼武器,他們的爪子和牙齒就是武器,他們會撲向那些驚恐的生者,把生者推倒在泥濘中,蜂擁而上的他們會用爪子和牙齒撕咬著正在掙紮的生者,撕扯生者的身體,直到他們把生者的靈魂從生者的身體上剝離。
這更像是一場屠殺,而不是什麼戰鬥,圍繞在史蒂芬·弗蘭茲學院的生者們就像大海中的一葉孤舟一樣,誰也不知道會在什麼時刻傾覆,遠程武器對抗亡者的時候並沒有很大的作用,亡者感受不到疼痛。亡者大軍如同冷酷的潮水,不斷地湧來,他們對於槍彈和弩箭這類的遠程攻擊幾乎置若罔聞。即使被射中,他們也會頑強地前行,直至徹底倒下。
城牆上的加農炮炮組在專注的對付著正在緩慢靠近的攻城塔,之前亡者大軍在調整部署的時候,阿爾道夫的軍隊也在調整著,阿爾道夫所有能拉出來的臼炮都被集中在了東城區,成為最後一道守護城牆的利器。
炮組們在喧囂中屹立在城牆上,加農炮的巨大炮口對準著遠處的攻城塔,等待著炮手長的指令,而炮手長的手臂則一直高舉著,他在等待,等待時機的來臨。隨著指令的傳達和手臂的放下,黑火藥的味道迅速彌漫開來,火花在黑夜中閃爍,大炮轟鳴。其他的炮組也發射出了炮彈,一輪又一輪的炮彈呼嘯而出。
攻城塔上的骨質結構在炮彈的衝擊下顫動,碎裂的骨渣四散飛濺。亡者大軍的攻城塔被迫停滯了,而城牆上的炮組們則有序地準備著下一輪的射擊。
正在戰鬥的漢斯和奧托認出了眼前醜陋的爬行生物,食屍鬼曾是像他倆這樣的人類,後來食屍鬼墮入深淵,變成了嗜食屍體的食人者。
食屍鬼隻有一點微弱的理智,皮膚肮臟不堪,呈現出一種病態的土黃色。眼睛中充滿了凶光和瘋狂,扭曲的嘴唇中露出尖銳的牙齒,滴著惡心的唾液。殘存的理智讓它們從死人的身上扒下些碎布蔽體,用的是遺體旁撿來的武器,頂多進行一些粗糙的加工。但對於他們來說武器什麼的並不重要,它們尖利的長爪足以輕鬆殺死敵人,它們的爪子沾滿了墓穴中的穢物和腐肉,哪怕隻是受到一點皮肉之傷,受傷者就會染上一種詭異的瘟疫並最終喪命。
生者跌跌撞撞地向後時,出現的食屍鬼們就開始啃食屍體,它們的爪子乾淨利落的剝去屍體的皮膚,狼吞虎咽地啃吃著肉質部分和內臟,它們不在乎嘴裡的存在屬於誰,它們隻是想進食而已。
漢斯抵擋住了幾乎要把他眼睛掏出來的利爪,奧托趁著這個機會直接斬下了食屍鬼的腦袋,格擋完的他再次轉動長劍,將劍刺進了撲向奧托的僵屍喉嚨。他看了一眼僵屍,他發現僵屍是個女人,曾經美麗的金發現在沾滿了鮮血,打結的頭發粘黏在那原本美麗的臉上。女人的眼睛不見了,眼窩都是空的,他能清晰的看到女人死後被莫爾牧師用針線縫合的痕跡。
被長劍刺中喉嚨的僵屍並沒有停下來,這種對於生者來說是致命傷的存在,對它來說不痛不癢,它頂著劍撲向漢斯,它那張開的懷抱想把漢斯擁抱住,漢斯試圖扭動長劍,讓長劍切斷它脖子上的脊柱,但它實在是太快了,它幾乎用儘了全身的力氣撲向了漢斯,它的頭發黏在了漢斯的臉上。
漢斯被撲倒了,他看著女人頭發後那張駭人的臉發出了尖叫,他挺直身體,試圖推開女人,他身旁的奧托在砍翻了一個僵屍後,也來幫助他,最終女人站了起來。拚命掙紮的女人抓著喉嚨上的長劍,想把他的長劍拽出來,被奧托的拽起來的他咒罵著撲向了女人,他的拳頭落在了女人的臉上,他不斷揮拳砸向女人,他感覺他就像東城區的屠夫,他在不停的捶打著一塊肉,最終女又倒下了。
然而,女人還死死地抓著漢斯的長劍,哪怕長劍的劍刃已經切斷了它的手指,它還不斷的抓著。
正在要取劍的漢斯還沒等取劍就用肘部砸了出去,女人再次倒下後,空檔出現了,兩個僵屍向他撲了過來,他的肘擊砸在僵屍的臉上發出了哢嚓的聲音,僵屍鼻子上的軟骨被他擊碎了,黑色的鮮血迸濺著。僵屍在這巨大的力量下不斷的後退著,他在第二隻僵屍撲向他的那一刻,抓住了劍柄。然而還沒等他把長劍抽出來,再次轉過身的奧托就把僵屍砍倒了。
“你老了,活計……”奧托趁著這個機會,大口的喘息了一口氣後嘲諷道,接著又大口喘氣,把長劍劈向了近乎無窮無儘的僵屍。
漢斯沒有話語回應奧托,而是用大笑聲,他的笑聲隻持續了片刻,隨後發出了劇烈的咳嗽。咳嗽的他看眼前方,更多的僵屍填補了倒下死者留下的空缺,仿佛沒有儘頭。更糟糕的是他的周圍,之前還在與他一同並肩戰鬥的士兵在死後再次重新爬起,士兵加入到了死者的行列,向曾經的戰友和夥伴,向生者發起了進攻。
(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