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曉晴看到江辰出現在病房門口時明顯愣了下，不解的看向推著他病床過來的護士朱小娜。
朱小娜皺著眉頭張著嘴，用生動的表情以及唇語告訴蘇曉晴。
江辰知道一切了，她沒辦法隻能帶他過來。
左右一瞧，三人間病房其他人不在，隻有一名患者在熟睡。
朱小娜想了想，用糖果將還在犯迷糊的江梓瑤哄了出去，將空間留給他兩夫妻。
“為什麼？”
沉默了好一會，江辰才鼓起勇氣問一句。
這是他第一次這麼認真的打量他的妻子，意外的發現蘇曉晴長得並不差，五官清麗秀氣，皮膚白皙。
可惜手術後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意外的呈現出幾分病態美。
他不開口說話，蘇曉晴似乎就沒想搭理他，眼睛一直盯著手機。
清冷的態度讓原本滿肚子話的江辰，憋了半天才硬生生憋出這三個字。
“為什麼？”
為什麼要捐腎給他？為什麼要瞞著他？
還有手術費用她又是從哪來的？
這麼多年來他從未給過她一分錢，她……
蘇曉晴抬眼看向江辰。
為什麼？
這三個字她也想問問自己。
或許……他是她第一個男人，也是唯一的男人！
雖然這點在新婚夜喝的大醉叫著彆的女人的名字的他，並沒有注意到。
或許是他長得帥，學曆又高！
隻是他骨子裡清高驕傲，卻被現實打擊的體無完膚。
或許……她曾喜歡過他……
雖然她高中隻讀了一年，但她永遠都記得她第一次見他時是何種情景與心情，隻是高她兩屆的他對她毫無印象……
還有最最重要的一點是，假設……
假設她不救他的話，她會一輩子良心不安吧……
“沒為什麼……”
“你是瑤瑤的爸爸，我不希望瑤瑤這麼小就沒了爸爸。”
說完頓了下，蘇曉晴又想起了什麼立馬加了句：“我不想瑤瑤有後爸。”
最後一句像一巴掌狠狠的扇在江辰的臉上。
疼的江辰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他當初到底是以什麼樣的心態，來質疑，來辱罵，來苛責他的女人的。甚至冷落了她這麼多年……
他真是個混蛋啊！
“為什麼要瞞著我？”
牙縫裡又擠出了幾個字。
江辰緊握的雙手指甲早已掐入肉中，心口一陣鈍痛。
“沒為什麼……”
“就突然這麼一個念頭，現在你不還是知道了……”
蘇曉晴模糊的回了句，清清冷冷的。
有時候一個決定一件事情，並不需要那麼多為什麼……
她也有想過離開的，但至少是在江辰病好後，她良心不會不安的前提下離開……
“我有點累了，你也回去再休息會吧。”
蘇曉晴並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想讓江辰回去。
雖然她是捐腎給他了，甚至主動負擔起了所有的手術醫療費用。
但她其實對江辰早已不抱任何希望了。
說完話她就這麼閉上了眼。
精神不濟的她呼吸很快變得很輕，睡著了。
留下江辰一人。
滿肚子話沒說出口，滿心懺悔無人聽。
躺在病床上卻什麼都做不了，江辰就隻能這麼眼巴巴的瞅著她，看著蘇曉晴入睡。
看著看著，恍惚間江辰似乎看到了蘇曉晴剛懷孕的時候。
她滿心歡喜的拿著測孕紙來找他，被他敷衍的當麵扔在了地上……
似乎看到了蘇曉晴一個人去做產檢，看到她費儘心力好不容易生下孩子，卻因為是女兒被他媽媽冷漠相待，將她母女二人獨自扔在醫院……
甚至看到了蘇曉晴月子期間孩子哭，半夜起來抱娃哄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