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不吱聲,蕭閻又沒好氣道“聽聞鎮北侯那個老東西,苛待你的吃穿用度?孤給你那幾個箱子,裡麵的東西你隨便用,金子不夠孤還有。”
冷不丁的這麼一句關心的話,讓葉晚秋抬了頭,就那麼怔怔的看著他。
蕭閻覺著不自在,又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冷著臉道“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很丟孤的臉?你要記住,你的一言一行都代表著孤的顏麵。”
孤不是關心你,你可彆自作多情。
看他冷著臉的樣子,葉晚秋才鬆了一口氣,對嘛,這才是蕭閻啊。
那個高高在上,睥睨眾生的太子殿下。
今日的他似乎很不一樣,都嚇得她不敢靠近,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喜歡上了她。
可是,對於前世蕭閻為何要替自己收屍,葉晚秋始終是搞不清楚。
難道說,她跟他還有彆的什麼糾葛,是她忘記了?
可是任憑她如何想,都想不出蛛絲馬跡。
索性也就拋之腦後不再強求。
她欠蕭閻的,那就替蕭閻解毒便是,也算是還了這份恩情。
“殿下放心,臣女時刻謹記你我的身份,不會對殿下有其他非分之想,還請殿下放心。”
這話一出,蕭閻臉色更臭,板著臉怒瞪著她。
這個笨丫頭,說話還真是不中聽啊。
“當年鎮北侯府雙蓮並蒂,天象異生,那彩霞幾乎染紅了半邊天,接著便收到邊疆連連戰勝的消息,連著父皇都極為喜慶的說,這是上天給大齊的昭示,意味著大齊往後不再受戰火紛擾,定能永恒繁盛。”
蕭閻忽然提起這個話題,葉晚秋一時不知道該如何答話。
隻緩緩走到門前,靠在門上,呆呆的望著天,看似沉靜的麵容。
可心底卻是波濤洶湧,眼底的憤恨和嗜血,徹底暴露了此刻她的心虛。
蕭閻似乎沒注意到她的異樣,接著話道“按理來說,所以父皇特地傳召鎮北侯,要他務必善待大齊的福星,可孤想不通,鎮北侯為何對你不管不問,任由旁人欺辱,卻對小女兒如此上心?”
而你,為何長久以來,從不曾反抗,也不曾來找孤?
可蕭閻卻終究沒能問出最後那一句。
他許是害怕得到的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吧。
索性也就不問了。
可沉默久久的葉晚秋,卻像是沒聽到一般,依舊不出聲。
直到蕭閻走到她身邊,才隱隱覺著不對勁,她的雙肩在顫抖。
已是寒冬,卻見她額上泛著玉珠,雙目通紅,緊緊咬著牙關。
似乎在繼續忍受著巨大的痛苦。
蕭閻慌了神,忙扶著她的肩,急切道“葉晚秋,你怎麼了?告訴孤,你到底怎麼了?是哪裡痛還是哪裡不舒服?”
可是急切的詢問,卻依舊得不到回複。
她的身子顫抖的越來越厲害,臉色緋紅玉珠滴落,呼吸越發急促。
可他不知道,他剛才的一席話,無疑是將她再次帶回前世的苦厄中,讓她不能脫離那個疼痛的魔境。
葉晚秋意識不斷重複著前世的記憶,她的眼前是前世的蕭逸和葉舒月,在慢慢割開她的皮肉,遍地都是她的血。
她的眼前充斥著無儘的深淵,一次次重複著悲痛的回憶。
“不要,不要,不要——”她抱著頭吼得撕心裂肺。
“我恨你們,我恨你們,報仇,報仇,我定要將你們挫骨揚灰,啊——”
身上的劇烈疼痛越發強烈,她顫抖的越來越厲害。
“葉晚秋,晚晚,你怎麼了,你說話呀?”
蕭閻此刻清楚的看到,她眼底的嗜血和仇怨。
那滔天的仇恨足以毀天滅地。
究竟她這些年來,都經曆了什麼,他前日明明查了她的過往。
難道,還有什麼事他沒查到的嗎?
蕭閻第一次不知所措,不知道該如何救她。
她不知何時,早已滿臉的淚水,哭的不能自已。
“為、為什麼呀,我到底、做錯了什、什麼啊,父親,母親,為什麼”
便伸手將她一把攬入懷中,緊緊地抱著她。
被禁錮的她,受到了驚嚇,仿佛回到可怕的那一天,她心底發怵。
拚命想要掙脫這份束縛。
“放開我,放開我,好疼,好疼”
拚命的捶打著蕭閻的後背,見無法逃脫,便死命的咬住他的肩膀。
一口下去,鮮血淋漓,死死不鬆口。
蕭閻咬著牙挺著,任她發泄任她哭喊。
兩人就這麼僵持著,不知道過了多久。
她的情緒好像慢慢平複下來,寒風凜冽呼嘯而過,吹醒了沉浸在痛苦中的她。
蕭閻的肩膀得到了釋放,隻是那鮮血染紅了他的錦衣,今兒他身著的是,白鶴長袍,此刻,看起來是那麼的觸目驚心。
“蕭閻你”
她回過神來,從夢魘中醒來,感受到蕭閻炙熱的懷抱。
第一次感受到,內心如此的平和。
她低頭就見他肩膀上的鮮血,意識到剛才的魔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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掙著從他懷裡退出來,伸手想觸摸傷口,卻又頓住,滿眼的愧疚和傷感。
帶著哭腔道“對不起,我、我、我”
蕭閻見她平穩,卻又哭了起來,剛放下的心,又糾起來,安撫道“彆哭,孤征戰沙場的時候,比這重的傷都有,不疼。”
可是聽到這話,葉晚秋卻哭的更厲害,搖著頭嘴裡不住的道歉。
蕭閻,真的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蕭閻卻抓住她的肩,極力控製她的情緒“葉晚秋,彆哭了,知不知道,你哭的很醜,醜到孤的眼睛了。”
聞其所言,葉晚秋不為所動,淚水橫流,根本止不住,淚眼婆娑的望著他。
明知道蕭閻是故意這麼說,可是她的心裡止不住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