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黎翻身上樹,比兩層樓還高的樹,她輕輕鬆鬆的就竄上去了。
周時謹拎著籃子,在樹下仰著腦袋看著。
“薑黎,你是屬猴子的嗎?”
薑黎已經被眼前香味濃鬱的洋槐花眯了眼,不想搭理他。
她撿些邊緣處的花枝割下,丟下樹去。
並沒有周時謹想象中,薑黎將整棵樹薅禿的場麵。
她很愛惜這顆花樹。
周時謹看到在樹枝上來回穿梭的薑黎,白潔的洋槐花在她身上撫來撫去。
他想,現在的薑黎一定香極了。
這個念頭一出現,周時謹連忙搖搖腦袋,這一天天的,都想的什麼玩意兒。
他懷疑自己是不是中了薑黎的毒。
他將手中的籃子放下,掏出手機,打開攝像,對著樹上的人按下快門鍵。
奈何他沒有關掉音量,哢嚓一聲脆響,在院子裡格外的突兀。
下一秒,手機畫麵中的薑黎,站在粗壯的枝乾上,手裡揮著鐮刀,指著他張牙舞爪。
“周時謹,你乾嘛呢?你是不是找死?照片給我刪掉。”
周時謹悻悻的收起手機,塞進口袋,很不自在的開口,“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我隻是想拍一張沒被你禍害之前的洋槐花樹而已。”
薑黎揮揮手裡的鐮刀,“你最好是。”
她繼續穿梭在枝乾之間,心裡還在琢磨,周時謹這兩天怎麼跟換個人似的。
他剛來時,坐在花樹下打遊戲的酷酷小帥哥模樣,都是裝出來的?
周時謹:!!!
他不禁抬頭,看向薑黎,難道她喜歡酷酷的那種的?
周時謹也覺得自己這兩天不太對勁。
他了解她的內心,知道她的能力,更是比誰都清楚,她是多麼耀眼的一個人。
耀眼到他覺得自己所有的驕傲,在她麵前都不值一提。
他有那麼瞬間,竟在她麵前生出幾分自卑感。
他是周家的小公子,無論走到哪來,都是萬眾矚目的人,偏偏在她麵前,他驕傲不起來。
兩人才認識幾天啊,周時謹突然覺得有幾分荒謬。
他將薑黎丟下來的花枝收集在一起,搬個小凳子坐在邊上,將洋槐花從花枝上揪到小籃子裡。
看到花朵一顆顆落下,他突然平靜下來。
人會為很多東西心動,美麗的花,曠野的風,巍峨的山,壯麗的景,當所有震撼的事物撞見眼底,都會怦然心動。
他曾在為無數鬼斧神工的景色震撼且心動過。
想來這次也不外如是。
能夠聽到薑黎的心聲吸引到他,又在節目中薑黎的高光所震撼。
他以為那是心動,現在想來,似乎跟自己以前看過無數風光心動時,沒什麼不一樣。
不過是好奇和震撼罷了。
現在想清楚,他眼底的笑意和惴惴不安都漸漸歸於平靜,化作往日的平淡,帶著些淡漠和無趣。
“周時謹。”
清朗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周時謹內心微微觸動,但很快被他壓下,歸於死寂。
他抬起頭,看著樹上的人,“有事兒?”
聲音淡漠,沒有過分的疏離,但也沒有之前高度的熱情,連帶那份彰顯他心情愉悅的笑意都消失不見,隻是一句平淡的,如同不熟的好友相見,禮貌淡然的問好聲。
薑黎敏銳的察覺到他的變化,不知道這人在抽什麼風,不甚在意。
指著他身邊的小籃子道,“我們要的是花朵,不是花瓣。”
小籃子裡,孤零零的幾朵花瓣躺在裡麵,弱小可憐且無助。
周時謹皺眉,有些許不耐,“不是花瓣嗎?”
他剛還在想,這一片一片的揪掉,什麼時候才夠吃呢。
薑黎翻身下樹,抱起地上的花枝,拎上籃子,走出門,丟下一句“謝謝。”
“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