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屬框架猶如嶙峋的錯峰,不斷的充斥著各種隧道,地上是各種泥濘般的黑色血液,伴隨著灰塵與湧入的風雪。
整個視角所見便是死寂的鋼鐵殘骸。
“……”
鄭彬望著眼前的種種破損的道路,抬起右手。
邪魔化作的長刀,似乎擁有一定思維般,在他的意念之間,變成覆蓋手部的黑色裝甲,乍一看就像是源石病患者般,但實際上此物千變萬化,源氣傳導堪比尖端打造的源氣兵武。
隻見那邪魔碎片在右手之上,突兀的碎裂拚接,化做他最熟悉的武器——
刀。
‘哐!’
長刀插入金屬地板,散起些許封塵,夾雜著灰塵的,是白皚皚的粉末,從粉末形狀依稀可見,那骨骼般的材質。
“……”
幾刀揮舞之下,瞬息間地板破開近兩米的大洞,鄭彬望著那深邃不見底的洞穴,一步墜下,源技已然從體內生出血霞般的光彩,順著右手上的刀身瞬息間照耀四方。
‘空——!’
聲淵如洞,無聲無虛。
他的身影,在這降落之際,仿如高空墜下的碎石。
鄭彬目光閃爍,望著遠處的景象有些不敢置信。
“這是……”
高約千米的落差,讓他在血霞的照耀下看見遠處的事物,那是——
數之不儘的培養皿。
猶如一個個圓形巨大的玻璃槽不斷淹沒著眼前的視角,密密麻麻的像是蜂窩般,而在地上各種通道之上,一個個身穿白衣的屍骸不斷錯落。
猶如一片死寂的森林。
道道空白的培養皿上,殘缺的黑血不斷裸露,滴落,在地上與灰塵、骨骸風化的粉末化作一片濕漉的沼澤。
“……”
伴隨著近一分多鐘的降落時間,鄭彬落到猶如沼澤的地麵上,將刀收回。
手指微動,體內的源氣順著手臂,從指尖凝結,化作凝聚的焦點,被他投擲向高空,擊中頂端的金屬板塊,猶如燈泡般,散發著朦朧的血光。
重複釋放之後,猶如血色的散光燈投射四周,將周圍的培養皿儘數照射的猶如血色密林。
‘嗒……’
‘嗒……’
鄭彬左右望去,望著地上身穿白衣大褂忽的沉默。
他右手微抬,將身下癱倒的骨骸,拖起來。
‘沙沙沙……’
骨骸連帶衣飾猶如粉末般,在指甲不斷流逝,他將右手收回,感知著骨粉的細膩,臉色複雜。
“死了這麼久嗎?”
猶如灰敗的廢墟,所見之處儘是屍骸與種種培養皿,尋找了近十餘分鐘,也見不到任何有用的東西。
“嗯?”
在遠處,一個巨大的培養皿前,一個類似金屬的盒子不斷散發著微光,被一個白衣大褂的骷髏懷抱著。
“……”
鄭彬近身靠前,將盒子扯出,看著手裡的金屬盒子手指不斷擺弄。
沒有任何按鈕,唯有從縫隙之間流露而出的道道藍光可以凸顯出它的不同。
“?”
“這不會要我滴血認主吧?”
鄭彬看著手裡的‘魔方’走神不已,腦海不斷推測此物的運用方式,然而右手卻是在縫隙的幾個關口不斷遊走,似乎是按到了什麼,魔方散發出道道輝光,像是某種懸空的文件字數顯現道道光影,一個身著白衣大褂的老人,靜靜的對視著他。。
“?!”
他雙眸微冷,右手頃刻間邪魔兵武儘數揮舞,然而麵前的光影人麵前毫發無損。
光影靜靜的盯著他,像是亙古多年以前,一個老人,望著遠處的石牆陷入沉思。
許久後,他緩緩開口。
“時年——人王曆,532年。”
“我……華城分屬,天闕北城的研究部主管,洛北。”
“不……我的名字不重要。”
“這裡……想必應該是我的葬身之所了吧。”
“我想想……我應該記下什麼……”
“夜歌很喜歡笑,貝思修很喜歡那盆植物……但是後來被繆努爾給拿去喂豬……”
“不……不不……我想想,我應該說些什麼……”
他抬起頭,眸子裡儘是空洞,但在那空洞的深處,卻是一道火焰在不斷燃燒。
“人族,我的身份,是一名人族。”
“在……我的時代,神明落寞的時代,人王還在的時代,我還是一個青年。”
“我一直都對著曆史所描繪的人王感到震驚,我從來不相信那些身在我們周邊的族群……曾經是選擇屠殺我們的一員。”
“不……那些不重要。”
“讓我來簡單的說說吧,打開這個裝置的……任何人。”
“你既然能來到這裡,可見陳羽已經徹底失去理智,跑到外境,然後讓一些國邦的人來到這裡了吧?”
“時代即使會遠去,文明依舊會存續。”
“我們的人王曾經萬族合並,建立華城,致使所有族群都會懂的我們的語言……”
“所以……你也應該明白我此刻的話語有多麼重要了吧?”
“你有資格,知曉發生在我身上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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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還是在我……中年的時候。”
“人王死去之後……”
“戰爭,就開始了。”
“那是一場……意圖將我們的所有,亡族滅種的戰爭。”
“到了最後,這裡……是我們的火種保存地。”
“人王的後裔……我們的領袖,有著這麼一個計劃。”
“讓一部分人,帶著一些人的基因數據庫,胚胎還是一些誌願者,帶著各處的艦船運輸模塊隱藏起來。”
“我們有很多……很多……很多的人,相信著領袖,直到計劃即將進入尾聲的時候……”
“我們之間出了叛徒……領袖失蹤。”
“群龍無首的情況下,我隻能緊急號召著所有的人,繼續施行著領袖先前的計劃……”
四千多年前。
近乎數千的人,坐著運輸艦抵達這片‘保存地’,卻是彼此失神。
那些保存他們同胞的‘石棺’,還有各種胚胎儲存的位置,細密的地板模塊,管道通行的流道已然是布滿漆黑的淤泥。
一個畸形的身影,從石棺內一把掙破,當場撕裂開數個人影,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聲後,這片保存地……
徹底變得混亂了起來!
“我們儘力了。”
“利用人王曾經留下的血液……我們在這些邪魔身上存續了一個訊息。”
“他們見到人族,就會被那股限製在血脈的力量控製住,對其無法動手。”
“但是做到這樣……還僅僅不夠。”
“所以我們之間,有人不斷的在這些邪魔身上施展研究,想要將其變回人。”
“我們失敗了。”
“這……不是科技造就的手段。”
“是那些神明所施展的源技。”
“我們必須找到新的方法,讓這些……我們的同胞解脫。”
“隨行的山闕軍部陳羽部長請命,讓其植入邪魔的細胞,使我們獲得更準確的數據……”
“但是到了最後……他已然喪失理智,無奈,席夢隻能對他使用催眠的源技,試圖讓其恢複理智……”
“恢複了理智的他……跑到了大門通道的位置,說是哪天情況壓製到無法收拾……他會守在這裡,不讓任何一個同胞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