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茫蒼遠,夜幕星懸。
萊塔尼亞邊境,此刻一艘有些殘破的運輸艦,發著轟隆隆的響動聲,停靠在一座荒山旁。
長空艦前沿,鄭彬眺望著遠處的景象,有些發怔。
那是屍與血相互拚接的彩繪,也是猶如植株般彼此交錯的恐怖景象。
血色的長河,像是平地的湖泊般,憑空的出現在這片地域。
細嫩的大腸牽連著小腸,流露著涎水,拚接著種種臟腑,像是蠕動的地板觸須,形成一片綿長的地表,像是平麵蠕動的海草般,不斷震蕩。
而在這片血色的長河之間,扭曲的手臂、腳足彼此拚接,像是一棵棵特殊的植株,宛若植株的手指之上,一點點的緩慢移動。
五官交錯的臉龐,集中在一起,在血色長河的中心,形成像是一個個巨大的樹冠,筋脈、骨架,像是被牽連的絲線纏繞,形成猶如樹乾的結構。
‘啪啦啪啦……’
眼珠子在空洞的眼眶不斷發白,滴落下斑紅的水漬。
在這片長河的遠處,殘破的運輸艦像是岸上擱淺的船舶,仿若一道道巨大的墓碑,彰顯著這些人的身份。
他們是……伊比利亞人。
“……”
加索倫斯特凝視著遠處布及視線的血色長河,依稀可以看到長河之上,那些頭顱臉龐彼此空洞的眼眸,在不斷的晃動。
很顯然……
這些人還活著。
但……生不如死。
他有些擔憂的看向鄭彬,內心忽的感到糾結。
巫王……
毫無疑問,是一名座境的存在,堪比卡茲戴爾的皇首。
眼前這布及一域的血色長河,正是那位巫王得知他們將至,特意布置的下馬威。
他們若是真的對巫王出手,又是否會變成這般模樣?
不……
加索倫斯特搖搖頭,看向鄭彬“你打算怎麼做?”
理智猶如浮現浪潮間的,冰冷的浮塊。
鄭彬仔細看著那些血河內的‘人’們,沉聲道“我攢的源氣有很多。”
“族長,你等等我,我一個人下去。”
“讓我,還有溫迪戈們同去。”
“……好。”
過了片刻後,在長空艦上,雷德望著遠處進入血河之內的鄭彬溫迪戈等眾,有些心緒複雜。
“我……還是什麼忙都沒能幫上嗎?”
“……”
一名老烏薩斯人,敲了敲手裡的煙杆,停靠在柵欄邊,望著遠處的血河場景,不自覺的揉了揉眼。
“真是迷了眼了,這些東西,真的不是哥倫比亞玩的虛擬投影嗎?”
“……”
雷德嘴角抽搐“老爺子……我覺得您可能眼睛不大好使,那些東西都是真的。”
“啥?!”
老烏薩斯人不敢置信的拍著柵欄“臥槽……雷德小子,你可不能哄騙我一個老人啊,得要多喪心病狂,才能把那麼多活人弄成這種鬼樣子?”
一眼望去,正是血紅扭曲,畸形怪狀,那種奇形怪狀的景象,一旦入了常人的眼,不被嚇得精神失守都是極為幸運的了。
然而老烏薩斯人怎麼說,都是曾經登臨戰場,操控運輸艦的主舵手,他叼起右手的煙杆,深深的呼吸著煙杆內煙草的氣味,麻木著神經。
“雷德小子,你不一塊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