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梵音寺。
薑梒追了一路,才摸清楚褚丞沒去莊子裡而是來了梵音寺。
“郡主,佛門清淨之地,逼婚世子恐怕不妥吧!若被夫人知道了,是要打板子的。”
侍女茯苓緊張兮兮,勸了她良久。
薑梒不為所動,“世家女皆以獲得褚丞青睞為榮,我若是能成功嫁給他,那不是就站在蘇尋歡頭上,定然能將她氣的口吐鮮血。”
茯苓無奈,怎麼就和那蘇尋歡較上勁了呢?
薑梒原是皇族縣主,因父親同褚丞父親共同征戰沙場時時運不濟,一朝戰死,皇帝心痛她年幼喪父,為示恩賞,破例封了薑梒為郡主。
而那褚丞是異姓王褚家庶長子,早年帶兵打仗立下些許戰功,被皇帝收為義子,賜皇姓薑。
“聽說褚丞會在這寺院住上幾日,趁著消息還未傳的人儘皆知,今晚必須將他拿下!”
“郡主,世間男子千千萬,何必非世子不可呢。”茯苓苦口婆心,“世子已經被你…攪黃了好幾段良緣,日後怕會薄待您啊!”
薑梒不以為意,“他敢!我堂堂一個郡主配他一個庶長子,他理應感恩戴德才是,還敢挑揀!要不是——”
話到嘴邊,又偃旗息鼓。
茯苓一點就通,自動腦補出她未說出口的下半句話要不是褚家嫡子死的早,也輪不到他這個庶子耀武揚威!
寺院僧人將她主仆二人安排妥當後就走了,剛剛她趁機問僧人褚丞的房間在何處,那僧人雙手合十微頷首,說“施主,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凡事過於強求,於人於己都是負累。”
送走僧人,薑梒馬不停蹄地就開始找尋褚丞的屋子,是半點都沒聽進去,茯苓暗暗可惜那僧人白費口舌。
“這麼多房間怎麼就肯定是這一間了呢?”茯苓壓低聲音問。
薑梒千挑萬選後站在其中一間房外躊躇不前,侍女還以為她是已經得以確認裡麵住的就是世子。
“嗯……聞著味像褚丞,八成錯不了!”薑梒邊說邊還嗅嗅鼻子。
侍女輕輕推了推門,吱呀一聲門露出一條縫,由裡散出來一片橘黃的光亮。
薑梒欣喜,輕拍侍女示意她退開,自己去開門。
薑梒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地側身從門縫裡擠進去,侍女想跟上時,她直接按住侍女緊攥的手,暗示她等在門外。
吱呀一聲,門合攏,為了萬無一失,她還上了門栓。
儘管不能保證這屋子裡百分百就住著褚丞,但也能有一半的正確率。
現下正值秋末冬初,寺廟中人煙稀少,這一片禪房裡除了她剛才待的那間,也就還有兩間亮著燭火。
僧人有專門的地方居住,並不會住在這裡。
是以,她距離成功一步之遙。
拴好門,她悄悄轉身,帷幔遮擋了光亮,正好讓她有了藏身之所。
“將軍深夜來訪,有何貴乾?”
清涼嗓音入耳,薑梒喜上心頭,是褚丞的聲音,她押對了!
“受人之托,來送信物,世子不必如此緊張。”
一道陌生的聲音,薑梒辨不出是誰。
“若是令妹的書信等物,就勞煩將軍拿回去吧!我與令妹無逾矩之處,貴府處處施壓手段陰暗不正為人恥笑!”
褚丞語氣頗重,顯然非常生氣。
薑梒一下就想起來前日聽母親說起,鎮國公府的少將軍一連三日上奏參褚丞修身不正律己不嚴。
聖上一向不管這些小事,可那天好像突然來了興趣,直接宣了褚家父子倆覲見,訓斥聲傳遍整個殿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