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策陡然一笑,看她的眼神裡多了份讚許,“我還以為你會因為褚丞傷心良久,沒想到這麼快就能靜下心來查找故事裡的漏洞了?”
薑梒瞬間冷下臉來,“曆史從來都是勝利者來書寫,你講的這些問題重重!”
魏策頷首飲茶後抬頭,“確實有些改動,真實的情況是,王爺之後大權在握,一舉滅了公主嫡係一脈的威風,她的兄長被囚禁牢獄,餓的肌黃麵瘦,狀若瘋子,時常飲自己溺水食大恭,公主前去探望時,還差點被他拖進裡麵生吞活剝!”
“皇帝在廢太子後一舉廢後,將皇後關入冷宮,任由他人欺辱不聞不問。”
“公主的幾個弟弟妹妹無端下獄,短短數日就被砍頭示眾。”
薑梒打一寒顫,微微用力攥緊了胸前的披風。
魏策將她的小動作看在眼裡,心裡知道魚兒上鉤了。
“王爺聯合六皇子一派將太子一派清除的一乾二淨,殺的殺,滅的滅,一時之間朝堂上下人心惶惶。”
“公主無法站立且永遠無法懷孕的消息不脛而走,又有人大肆宣傳公主的飛揚跋扈,一時間公主的名聲跌落穀底,連帶著皇室都威嚴不在。”
薑梒看著他,示意他接著往下說。
“至此,還不算完。六皇子一派在以為終得大統時,王爺發起兵變,打著清君側繳叛賊旗號,僅僅兩日就將皇宮內外血洗一通,皇室宗族被關在大殿下,王爺使喚人抬來公主,讓她親眼看著自己的父親人頭落地。”
薑梒有些驚住,久久不能釋懷。
茯苓看出她有些被嚇住,忙湊近輕撫她後背。
薑梒思緒混亂,這與她所知相差甚遠,前朝舊史居然滿是血腥暴力。
“之後,王爺為了上位以正,親自書寫了禪位詔書,那上頭玉璽的印,還是他捧著公主的手一起印上去的,而那玉璽上還留有老皇帝未乾的血漬!”
薑梒身感惡寒,儘管裹著厚厚的披風,還是覺得涼風穿透布料從四麵八方鑽進她的身體裡,徹骨的疼痛漸起,她擰眉身體微微發抖。
“將軍莫再說下去了,公主一介女子受不得驚嚇。”茯苓略有不滿的看著他,手還攬在薑梒背上。
薑梒饒是再愚鈍也聽出了魏策話裡的意思,他以前朝公主為前車之鑒,警告她莫要一意孤行,最終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場。
魏策並沒將茯苓的不滿放在心上,繼續說“哦!有一點忘記說了,老皇帝之所以要將公主許配給王爺,是因為公主心悅王爺已久,為此幾次三番的糾纏不放,即便是守孝期間,也要攪散他的幾段姻緣。”
“愛之心起,恨於愛生,慘不忍睹啊!”
魏策感慨萬千,說完這句話就沉默的挑起一側紗簾,雨勢不減,如珠落盤,四周水汽意蘊不散,平添幾分神秘莫測來。
魏策擦了擦濺到手上的雨水,好整以暇的看著她。
薑梒忍痛撐起身體,一把扯下肩頭的披風,丟到茯苓臂彎,茯苓知意,手腳麻利的將披風折疊整齊放到魏策身邊。
魏策這才轉過頭來看向她,一字一句道“選他為錯,不若選我!”
薑梒咬緊牙關,不想自己因兀然的涼氣打寒戰,也一瞬因他的這句話感覺自己如同赤裸的伶人,毫無秘密可言。
薑梒並未說什麼,轉頭闖進雨裡,茯苓還在脫身上的外衣,見她走的急,也顧不上其它忙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