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丞,你沒恨錯人。你心心念念的孩子,就是被我親生扼殺的,甚至我做好了萬全準備,即便如此都能全身而退!”
薑梒突如其來的坦白,如寒冬臘月冰冷刺骨的水,將他潑了個清醒。
她十分了解褚丞,能輕而易舉地激怒這頭蟄伏的獅子,而這句句誅心的言論,險些讓她喪了命。
“你看到的聽得到,都沒有問題。是我,是我有所隱瞞。我找到李承歡,先是掌摑了那個不聽話的小丫鬟,又用力推她摔在地上。”
薑梒添油加醋的說“我掐著她的脖子告訴她,世子素來風流,從未將她放在心上。不僅沒有替她買下賣身契,也沒有通過官媒記載在冊,更沒有納妾文書。”
“我說賣身契在我這,落我手裡,隻能是個一屍兩命的下場,就算是你都救不了她。我掐著她的脖子將墮胎藥灌進她嘴裡,硬逼迫她咽下去……”
褚丞心頭蓄滿了憤怒,怒吼一聲“閉嘴!”握緊的拳頭則重重的砸到薑梒耳側的車壁上。
那被砸了一拳的地方瞬間崩裂開了幾道紋蔓延出去。
“因嫌藥性太慢,還用力踹了她的肚子!”
“我讓你閉嘴!”褚丞憤怒吼出來,麵目猙獰仿佛要吃人。
薑梒知道若要達到目的,這點憤怒還遠遠不夠。
“她抱著肚子跪在地上求我放過她,我沒答應,繼續用力踩她肚子,直到她的身下緩緩流出來一大灘血跡……”
“我要殺了你!啊!”
褚丞徹底暴怒,薑梒躲閃時一著不慎跌下了馬車,重重砸到地上。
因此扯動了身後的傷口疼的緊抿著唇。
馬車急忙停下,褚丞雙目猩紅抽出身側的佩劍一步一步朝她走去。
車夫是順安國公府上的人,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一下來就看見這事,忙上前護主,被憤怒的褚丞一腳踢出去幾丈遠。
薑梒強撐起身,想對那人說什麼時,褚丞已經持著利劍朝她刺來。
那劍頭離薑梒近在咫尺,直衝她心臟刺去。
幾番躲閃,都倉惶而過,衣襟都被削掉片縷。
她高估了自己的反應能力,躲閃不及,被劃破了臂膀,甩起的頭發因沒有簪子的束縛散落下來,刹那間就被劍刃攔腰切斷。
斷了的頭發如羽如絲,輕飄飄落了一地。
抱著臂膀摔在地上的薑梒,看著轉而刺來的劍蹙緊眉頭,抱了身死之心閉了眼。
“砰!”
劍被擊落的聲音。
薑梒睜眼,一個腰窄肩寬的高大男人擋在她身前,手裡持著一把劍正架在褚丞脖子上。
“褚丞,你瘋魔了?”
是魏策的聲音。
薑梒如此想著,忽然便心安了。
“我要殺了這賤人!”
褚丞怒發衝冠扯著嗓子大罵。
這是薑梒暈倒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視線裡褚丞還想撲上來,被魏策擋著不放,還有茯苓從遠處奔來的場景,四周圍觀的人在竊竊私語……
薑梒悠悠轉醒前,隻覺得四周聒噪不已。好像有很多人在說話,過了很久仿佛又安靜的空無一人。
“我,渴了。”
薑梒聲音微弱,想撐起身看看,又被身上四處的傷痛的呲牙咧嘴。
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而來,不像是茯苓。
“醒了?”
是男人的聲音,“郡主這是過得什麼日子,三番兩次的受傷?”
“魏將軍?怎麼是你?”薑梒有些驚慌失措,“我不是該在自己院裡嗎?”
“在我這裡有何稀奇,世子和郡主當街動劍,血灑一地倒也正常,那頭發削掉一半是何講究?”
魏策站在她窗前,指著她的頭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