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倦再次襲來,薑梒強撐著眼,不敢睡著。額角眉心隱隱作痛,加之身後之人體溫越來越高,熱的她身上已經隱隱冒出薄汗。
她同一姿勢躺的久了,渾身難受,隻是輕微的動了動,那男人攥著她手的力道便又加重。
待她停下,力道又漸漸放鬆。
如此反複幾次,耳際又傳來他暗啞低沉的聲音,薑梒的瞌睡終於被嚇得一乾二淨,硬是睜著眼到東方既白時。
就在薑梒半闔著眼,心事重重時,男子輕輕鬆開了她。
她背對著,不知他要做什麼,驀然心裡糾緊,心臟狂跳不止。
衣料摩挲聲起,聽著像是在整理衣衫,片刻後,重歸寂靜。
男人帶著溫度的手從她耳際略過,又在她喉嚨處輕撫而過,他感受到,棉被裡的人已不自覺的吞咽幾下口水。
“昨夜白誇你了,兩個人都勒不死一個男人,還是個身受重傷的男人。”
他貼在薑梒耳邊,似笑非笑地嘲諷,“昨晚又給了你一次機會,可你還是失敗了。”
“你的小腦袋瓜裡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他撫摸著薑梒的頭,感歎一聲。
薑梒抖了一下,仍是閉著眼。
“我走了……”
他重重捏了捏她的耳垂,似是道彆,又似是尋常夫妻間的打情罵俏。
薑梒輕抿唇,不敢做聲。
許久之後,旭日東升,陽光躍入室內,渾身緊繃的薑梒才緩緩睜開眼。
環視四周,空無一人。她小心翼翼地下床,顧不上穿鞋,光腳轉了一圈,又特意去淨房看了看,確認他已不在,這才如釋重負的喘口氣。
抬眼就看見,淨房處,不起眼的地方竟然有一扇虛掩的窗,縷縷寒風正往那裡冒進來。
她手腳麻利地關上,飛一般地爬回床上,心裡懊悔不已。
怎就疏忽大意忘了檢查淨室那裡,莫不是因為從裡麵險些勒死一個人,所以心裡懼怕……
薑梒腦中混亂,思緒萬千,可終是身處安庾,沉沉睡去了。
那男子趁著東方既白,一路身姿矯健的出了法慶寺,繞過半座山,行馬半晌才悄無聲息的回了城。
回城後又繞了半天,才進了一處宅院。
迎接他的小廝,竟然是周青。
周青領著男子一路進了裡院,之後又帶來一麵生的大夫,許久之後才將人送走。
周青推門進去,送上一盞黑乎乎的湯藥,那男子嫌棄的接過,順手扯下了臉上的麵皮丟在一旁。
“將軍,可要瞞著府上?”
周青躬身立在一旁問他。
“若府上來問,就說我忙於政務,脫不開身。”
魏策將藥一飲而儘,說話的聲音還有些沙啞。
“是!”
周青走後不久,李封雲就匆匆趕來。
見魏策腹部裹著厚厚繃帶,上麵還滲出一片暗紅的血跡,撲通跪下請罪。
“屬下辦事不力,未能成功接將軍回城,請將軍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