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雍州已經被魏策盯上了,這麼大的事,你還在瞞著我!你眼裡到底還有沒有我這個父王!”
褚丞跪地請罪,可言語倔強,絲毫沒有悔過之意。薑梒說的那些話,總是時不時冒出來,攪得他心神不寧。
“庶子!不成氣候!”王爺氣急口不擇言地罵道“為父替你鋪路多年,甚至不惜殘害手足,隻為你能更進一步,你倒好,三番兩次壞事。”
平日裡深不可測的人,竟能被氣成這樣。薑梒深知此事定非同小可,一個神醫竟然這麼重要嗎?
她大著膽子往門口挪動,這下聽得更加清楚。
“薑柏宗冥頑不靈,硬要帶兵前去抵抗,原本本王就已同東方既白談判成功,隻要割讓高昌給他,便休戰!”王爺惡狠狠地說“可他倔強,不肯!”
薑梒在門外如遭雷劈,呆愣在原地,滿臉不可思議。
她沒想到父親的死,真的和褚家父子有關!她沒想到,此前故意招惹褚丞的戲言,竟然真是如此。
她如鯁在喉,嘴唇顫抖,眼淚不受控製的往外淌。
“父親息怒……”
“如何息怒!”
“談判成功餘下的金銀,再加上雍州早就布好的局,為父登頂至尊之位也不過須臾兒。本王掌握國中多數兵權,背靠產糧大地,又有富可敵國的商賈暗中操作,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怎可滿足。”
薑梒如墜冰窖,悲痛欲絕,心裡恨意滔天。
褚丞妥協地認錯說“父親說的是,是兒臣婦人之仁!”
片刻之後,王爺情緒漸穩,“薑梒是他的血脈,自是配不上以後尊貴的太子。”
他眼神淩厲地看向褚丞,“而她,也不配孕育尊貴的皇孫。”
王爺的意思很明顯,褚丞自然明白,但他未作聲,薑梒不知他是何想,反正也不重要了。
她緩緩起身顫抖的手正欲破門而入時,茯苓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怕嚇到薑梒,還快速的伸手捂住她的嘴。
薑梒就這樣被她半扶半抱著離開現場,但因淩亂的腳步聲,還是驚動了屋裡的父子二人。
褚丞掀身出來時,院中已空空如也,王爺站他身後,不以為意道“窮寇莫追,不管是誰,皆在本王掌控中。”
下一秒,一個渾身黑衣的暗衛神不知,鬼不覺冒了出來,跪地回稟“稟告王爺,來人是世子妃和其貼身丫鬟茯苓。”
“父親,薑梒乃一無用婦人,便是知道什麼也沒影響。實在不行,軟禁起來即可。”
王爺錯愕褚丞會替薑梒求饒,有些責問地說“兒女私情隻會害了你!李承歡之事你還沒得到教訓嗎?”
褚丞垂下眼瞼,不敢反駁。
“罷了!留著她的小命也不是不可,想必她日日纏著你,還同你糾纏出感情了。”王爺從架子上角落裡取出一墨綠瓷瓶,扔給褚丞。
“這是能讓她閉嘴不言之藥,在她生下你的孩子前,每半年服用一次。”
“父親不是不許她誕下孫兒……”
“女人隻有生了你的孩子,才會有歸屬感,彼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她也會因母性重新考量該怎麼做。”
“日後若成大事,棄而另娶即可!”
王爺說的風輕雲淡,褚丞聽在心裡,知道這是能保住她性命的最佳方法。
褚丞邊疾步行走,邊想著父親到底還是因和薑柏宗的交情,頂著風險成全了自己。
可他不知待他一走,王爺便罰了暗衛,發覺後院女子前來,不加示警罪當誅。
可眼下缺人手,便暫留狗命。
暗衛對他感激不儘,疏忽職守偷著飲酒險些喪命。暗衛悄悄喘著氣,暗自慶幸沒被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