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因?”
李封雲特意壓低聲音,答到
“中毒。”
魏策不動聲色地看向薑梒,“我讓人送你回鎮國公府,無事便先不要出府。待事畢,我們一同赴邊疆。”
“發生了何事?”
她摁住魏策的手,微蹙眉追問,心底敏銳的察覺出異樣。
沉默片刻,魏策看她的眼神裡閃過一絲擔憂,但仍然隨口說“小事一樁,不值得你沾染。”
“當真?”她遲疑地問“可是與我有關?”
魏策斷然否認,搪塞道“兄長在家中幾次來人問詢殿下何時回府,怕是他又皮癢了,不如勞煩殿下去收拾一番。”
她將信將疑,目送魏策驅馬離開,身邊跟著的李封雲寸步不離地將她們送回鎮國公府。
府門口,薑梒才過垂花門就看見魏賦正頹喪地坐在地上,有一搭沒一搭地玩弄著石縫裡的枯草。
小黃突然警惕地一吼,嚇得魏賦屁滾尿流爬起來就跑,邊跑邊驚恐地大喊。
不一會兒,府中眾人全知道薑梒回來了。
老夫人方才用過早膳,有些昏昏欲睡,聽人來報頓時精神奕奕,連忙差使身邊人幫她收拾齊整,想去會一會她。
如此之久不見,老夫人竟覺還有些想念她呢!
薑梒帶著女壯士和小黃大搖大擺回了正房,臥室中仍然是大婚時的裝扮,舉目紅彤彤一片,映得人麵色都好了幾分。
女壯士有些不自然地候在旁邊,殿下大婚那日她們被留在秦府,沒機會來此觀禮,稀裡糊塗便被通知殿下嫁給魏策了。
若依先主最開始的打算,是想把薑梒嫁給母族小輩的,親上加親,也更穩妥。後來不知怎麼的,便再沒提過這事兒。
薑梒詫異屋中的布置如舊,像是不曾有人動過一樣。
連小幾上那如玉般瑩潤精巧的酒葫蘆,還是她當時隨手丟在那的。
像是本能地就將酒塞子撬開,湊近鼻翼輕嗅,香醇撲鼻。不知何時,魏策竟然又將酒灌滿了。
似乎,已然多時未小酌怡情一番了。
這樣想著,她便舉起酒葫蘆,仰頭狂飲幾口。
咕咚咕咚大口吞入腹中,渾身的血液都溫暖起來。小黃一進屋便臥在腳踏上,供薑梒脫去鞋襪暖腳用。
隻有女壯士虛攔著她,擔憂她飲酒過量傷身體。
院中服侍的丫鬟皆候在外麵,並不敢隨意進來。
“可知發生了何事?”
解了酒饞,薑梒才想起來問。
女壯士想起鎮國公府上原屬於公主府的丫鬟來報,猶豫道“殿下還是勿過問了……總歸與我們無關。”
眼皮愈發沉重,薑梒捏了捏眉心,強打起精神來,問“現下無關,不代表往後亦無關。”
“無論如何,說了再論。”
“是三王妃……”女壯士考慮著用詞,尚未封後,那蘇牡清便還算不得皇後。沿用舊稱,也算不得不敬。
“三王妃昨日誕下皇子,今日一早小皇子便夭折了。聖上大怒,查驗出小皇子是中了毒,關押了府上幾十號人,還有幾個撐不住拷打死了的……”
怪不得魏策會執意讓她回鎮國公府,原來是怕她引火燒身,無法自保啊!
薑梒後知後覺地點頭,雖驚訝於蘇牡清的遭遇,可那酒後勁兒比在花轎上時還大。
頭暈暈沉沉,眼皮上有千斤重。
“你說的有道理……無關之事不應招惹……”
含糊不清地說完,薑梒倒頭便睡。
前後腳的功夫,老夫人風風火火地趕了過來,還沒怎麼著就看見小黃渾身炸毛,耳朵豎立,瞬間朝她們衝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