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身上的傷,應該就是來這時所致,當年究竟發生了何事,惹得她傷痕累累!
“不如往上走走?”
魏策提議,薑梒不置可否。
倒是硯舟長籲短歎地望著那看不見頭的階梯發了愁。
“你若實在虛弱無力,等著便罷。”
魏策看不慣地嘲諷他一句,薑梒望過去時正看見硯舟在呲牙咧嘴地朝魏策發狠。
麵上一僵,頓時尷尬無比。
硯舟忍不住嘟囔兩句,被薑梒陰冷的眼神嚇得瞬間閉了嘴。
薑梒哪不知這個小子心裡是怎麼想的,她不過是負氣之言,他還真就起了去嫖州見褚丞的心思。
怎的,還真要從這兩個男人之間挑選一番,最後選個合心意的認作父親!
荒唐!
“想不到上峰之景也如此荒涼了,”魏策拍著一棵粗壯的樹乾,歎息道“我們在此朝夕相處多日,現在憶起猶感回味無窮。”
“確實回味無窮,那時國公和秦家小姐在此私會,不慎遭刺客暗殺,還是我勞心勞力地救下來的。”
“我同秦家小姐並無私會,莫胡說。”
魏策深情款款地看著身邊之人,語言堅定有力像是生怕被人誤會。
她笑了笑,不說話。
硯舟的目光在二人之間流轉,支著耳朵等著聽這些前塵往事。
幾人圍著這繞了一大圈,漸漸走近後山的方向,放眼望去枝乾叢生,比當年的路還要狹窄些。
忽然,魏策老成持重語重心長地說“當年大雪封山,所帶的吃食幾乎殆儘,我二人於後山相遇,隔的遙遠竟將對方誤當成獵物。”
說著摸了摸當年中箭的肩頭,表麵上在看薑梒,實則餘光觀察著那兩個少年。
硯舟聞言不為所動,裹著厚厚的棉衣還在瑟瑟發抖,方才爬山時的力氣用儘出了一身汗,一停下來便開始覺得冷了。
魏紀知不自在地輕咳一聲,似乎對長輩的私事忽然被宣之於眾,而覺得尷尬不已。
以他自小的教導,不被允許逾矩地討論這些。尤其他的義母貴為公主,導致他自小所受的教育都極為嚴苛,不許行差踏錯半步。
而他目光的躲閃,在魏策看來卻不免多想。
這些時日的朝夕相處,魏策有股濃烈的直覺,覺得薑梒同他們像是舊相識,且幾人相處起來,更像是嚴格的長輩在無時無刻盯著兩個晚輩的一舉一動。
就差拿把戒尺,在他們犯錯之時懲戒一番了。
“國公記性好,那應該不會忘記在射第二箭時,明明看到是我,還是縱箭射來……而我可是冒著損傷手的風險,硬生生將準頭扯偏了半寸!”
麵對薑梒的陰陽怪氣,魏策有些心虛地摸了摸鼻子,幾人就這樣走著走著漸漸往後山深處而去。
“回去吧!明日便要啟程去往高昌了,需得早些動身。”
歎息一聲,懲戒兩個孽子的法子到此為止,硯舟在馬上顛簸數日,比以往瘦了不少。就連紀知素日裡也沒像如今這樣沉默寡言的,想必兩個孩子累的不輕。
行軍打仗於他們而言,到底還是艱苦了些。
“時候不早了,再耽擱下去天色昏暗,”她看向兩人,“你我不怕什麼,他們怕是撐不住了。”
“可惜了,原還打算帶這兩個少年走一走你我當日逃命時走過的洞穴,那洞穴自山頂直通山腳,可比走那些現成的台階有趣多了。”
魏策說著臉上帶笑看向兩個少年。
誰都曾年輕過,他當然知道如何快速勾起二人的興趣,以達到目的。
至於他有何目的?必同薑梒脫不了關係。
誰知這個提議,最先反對的竟是薑梒。
“此地危險重重,不說旁的,隻說你我當年碰到的那隻雪豹,若來襲,我們自是能脫身,可他們手無縛雞之力隻能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