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清對於唐緒的任性感到無奈,不理她自己去了鋪子。唐緒雖然生病了,但她守著店,還能接些預定。
唐緒窩在躺椅上嗑著瓜子,她生病了,不用練功。但可以看彆人練功,嘿嘿
唐磬四肢上綁著沙袋,身後跟著一串蘿卜頭,他們要出去繞鎮跑一圈再回來。這是唐緒提的意見,她私心想為幼兒園的將來加一陣風。
唐翎覺得可以,同意了。不過她自然不會帶這個頭,所以唐磬成了唯一的選擇。
“為什麼是我去?大哥!你都不幫我說話!”唐磬控訴唐爻。
唐爻雙手一攤,“我可不敢說話。”
哼!唐磬哼了一聲,不情不願的帶著五個孩子出發。胡心亭沒有加重,不過以他的體力,跑完也不太可能。所以唐爻也被派了出去,胡心亭跑不動了可以中途休息。
“起來。”唐翎站在院中,對唐緒道。
“啊?乾什麼?”唐緒疑惑的站起來。
“打拳。”唐翎擺開架勢,示意她跟著練。
唐緒沒想到自己高興太早了,垂頭喪氣的站起來。
打了十遍,唐緒出了一身汗,才被叫停。“去洗澡,睡一覺吧。”
唐緒疲憊不堪,按理說不應該,可能是生病了虛弱。她泡了個澡,感覺渾身一輕,躺下就睡熟了。
而唐磬一行六個孩子跑步,形成了一道風景線,許多人停下腳步好奇的打量。有那忍不住的,高聲問了句這是乾什麼。唐磬拖著聲音的回答“強身健體。”
唐緒說了,他如果能幫忙,將來幼兒園讓他隨意進出,說不定可以當個小老師。小老師,不得不說,這個身份讓他心動了。而且還可以跟哥哥一起,誘惑就更大了。
杜昀不知從哪兒淘來了一筐蘋果,自家留了幾個,其他全送來了唐家。
大冬天的水果可不好找,唐緒美滋滋的啃了一個,又脆又甜泛著微酸,真好吃啊。
到了第三天,唐緒已經生龍活虎了。她去鋪子裡轉了一圈,收拾了畫具去預定上門的客人家裡。上門是要加錢的,而且這種人家一般都是上色的,又要賺錢咯。
她按照地址一路找過去,這家從大門就能看出闊氣。光門口的家丁就有四個,她報上來意,家丁讓她等著,去叫來了管家。但唐緒沒想到,這管家竟然是個熟人。就上次趾高氣昂,最後被罵走的那個中年男人。
這次見麵,吳細苟更得意了,嗤笑一聲,想說些難聽的話,又忍住了。不急,等她畫好了,再來奚落不遲。若是耽誤了夫人的事,可要吃掛落。
唐緒翻了個白眼,想到即將到手的銀子,忍了。
有這樣的管家,唐緒對這家的規矩已經不抱希望。進了門,果然哪兒哪兒看著都不對勁,有些東西像是為了彰顯富有胡亂堆砌的。
比如那個池塘的錦鯉,彆人養個隻是為了圖個樂趣和意境。好家夥,這家養了一大群,池塘顯得擠擠挨挨的。好好的柱子非要用金粉塗,陽光下極其刺眼。那假山山頂為什麼塗金粉??青石板都要刷金粉?他家不會連屎盆子都鑲了金邊吧?
這要是缺錢,能不能刮點去賣錢啊?
吳細苟昂著頭,對她震驚的樣子鄙夷一笑,道“沒見過如此有錢的人家吧?”
唐緒笑而不語。
“我們夫人今日在後花園辦賞花宴,屆時安排你在二樓,把宴上的小姐們都畫上一遍。懂了嗎?”吳細苟道。
把所有人都畫一遍?唐緒沒忍住問了一聲,“不知這個畫像,用來做什麼的?”
“你一個畫畫的,叫你畫你就畫,問那麼多做什麼?”吳細苟斥責道。
知道他的德行,唐緒懶得跟他生氣,問道“那是分開畫,還是畫一張紙,全部要上色嗎?共有多少位小姐?今天都要畫完嗎?”
“一共有九位,分開畫。全部都要上色,上午就要畫完。”吳細苟說著不屑的看了一眼她提著的籃子,“你那些粗陋的東西就省著吧,我們備了上好的畫紙,筆墨和顏料,怕是你見都沒見過,給你漲漲見識。”
“九位一上午畫不完,何況你還要上色。今天之內,我隻能保證會起好底稿。”唐緒平靜道。不知他在得意什麼,不知道還以為他才是主家呢,一個管家,說白了都隻是這家的仆人。這就是狗仗人勢?
吳細苟將人帶人後花園邊上的小樓,站在窗邊道“就是下麵的這些小姐。”
唐緒粗略一掃,一眼看到人群中的朱櫻。無他,她太過美麗耀眼,其他女子在她麵前黯然失色。就連盛放的梅花,都淪為陪襯。“這不是十二位嗎?”
“那兩位粉衣的,是我們家小姐,不用畫。那位病懨懨的也不必,她可配不上我家少爺。”吳細苟語氣裡似乎十分看不上朱櫻,不由多說了兩句,“若不是看在她家世不錯,根本不會請她,沒想到還真敢來。短命鬼,嫁給誰不是禍害人,也就張臉能看。”
“狗嘴吐不出象牙!”唐緒猛地一拍桌子,“你什麼身份!竟敢如此詆毀一個大家小姐!我倒要問問你們主家,你們就是這般待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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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細苟嚇得一抖,麵色漲紅,理虧又心虛道“畫你的畫,你一個畫師,可彆自找麻煩!誰能證明這話是我說的!”
“口無遮攔,我看你這個管家是做到頭了!”唐緒不再理他,檢查了桌上的工具,便靜下心開始畫畫。她練了許久,如今用細毛筆勾線十分熟練了。
吳細苟哼了一聲,語氣外強中乾,“你可彆亂說話!我們家夫人定是信我的。”
“滾。”唐緒重重吐出這個字,這楊家一看就是乍富飄了。一個家裡最重要的管家都如此,其他人想必也不怎麼樣。還畫像選妃,真是給他們臉了,呸!
唐緒想撂挑子不乾,可想到在籌劃的幼兒園,沒再任性。這時走了,她鋪子的名聲隻怕毀於一旦。這些小姐赴宴未必不知主家的心思,人都來了,她不過一個破畫畫的,又能如何?
隻是朱櫻,她真的也是來相親的嗎?唐緒看向安靜坐在一角的朱櫻。她一身湖綠,坐在人群邊緣,微風拂過,她伸手接了幾片在空中翻飛的花瓣,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唐緒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回過神已經這一幕畫了下來,還好無人監督。她另換了一張紙,珠玉在前,再畫彆的女子總覺得差點意思。
一上午過去,她才堪堪將要求畫的九位女子速寫完成,感覺今天應該畫不完。
眼看著要用飯了,吳細苟再次出現,“畫好了沒?底下可是要去用飯了。”
“底稿差不多了,其他的我回去完成,大概後日可以送來。”唐緒一邊收拾桌子一邊道。
“怎麼要這麼久?”吳細苟眉頭一皺,礙於之前說錯了話,他不敢再胡亂說話,隻道去問問夫人。他找個小丫鬟去傳話,沒一會兒那小丫鬟跑來道“讓畫師帶著顏料回去畫吧,午間可留下用飯。”
“多謝了,用飯就不必了,我趕著回去畫畫。”唐緒頓了一下,陰陽怪氣道“說句實話,你們這顏料不如我自己的好,怕不是被騙了。”秦掌櫃之前給的顏料用完了,她自己去買成色卻差不少,便央著秦掌櫃幫她買,價格令人咂舌不說,還搭了一幅繡樣。
吳細苟還以為她發現自己中飽私囊,惱羞成怒正要破口大罵。對上唐緒嘲諷的笑容,“怎麼?是真被騙了,還是騙了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