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的花灑發出簌簌水聲,蘇星雅倚靠著冰冷的瓷磚牆,任由溫水衝刷身體,卻衝不散滿心的屈辱與恐懼。
她的目光無意識地掃過洗手台,在看到那把藍色剃須刀時,瞳孔猛地收縮。
“嘩啦——”玻璃門突然被拉開,雲瀚端著換洗衣物的身影出現在氤氳水霧中。
蘇星雅本能地蜷縮起身體,後背撞上牆麵發出悶響。雲瀚見狀,耳根泛紅,彆過臉將衣服放在置物架上:“我在門外等你。”
待腳步聲遠去,蘇星雅顫抖著伸手握住剃須刀。金屬的涼意順著指尖蔓延,她死死咬住下唇,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就在這時,門鎖突然發出哢嗒輕響,她慌忙將剃須刀藏進袖管,水珠順著發絲滴落在鎖骨,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冷光。
“水溫還合適嗎?”雲瀚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帶著幾分試探。蘇星雅攥緊拳頭,指甲刺破皮膚卻渾然不覺。她深吸一口氣,讓聲音帶上幾分虛弱:“我……我站不穩。”
門被緩緩推開,雲瀚的身影剛探進來,蘇星雅便猛地撲上前。
剃須刀尖銳的刀刃抵住他喉間,她的聲音因過度緊張而發顫:“放開我!”溫熱的血珠順著刀片滑落,在雲瀚雪白的襯衫上暈開紅梅般的印記。
雲瀚卻不閃不避,眼中反而泛起偏執的笑意:“我勸你最好不要這麼做。”他緩緩抬手,不顧刀鋒逼近,輕輕撫上蘇星雅泛紅的眼角,“顧允謙的生死不過就是我一句話的事,彆忘了我可是掌握了他一切罪名的證據。”
蘇星雅如遭雷擊,記憶如潮水般湧來。當初那個眼神澄澈,一心一意隻想著幫助自己擺脫困境的人與眼前人逐漸重疊。
刀片“當啷”落地,她踉蹌後退,後背重重撞上洗手台。雲瀚趁機上前將她禁錮在懷中,下頜抵著她發頂,聲音帶著近乎虔誠的顫抖:“你要是能早點看到我,或許就不用走到這一步。”
與此同時,顧允謙的車在盤山公路上飛馳,輪胎與地麵摩擦出刺耳聲響。
手機屏幕不斷亮起,楊斌的消息如雪片般湧來:“董事會投票通過臨時決議,暫停顧氏所有權限!”“雲瀚名下突然出現蘇氏集團百分之三十股權變更文件!”
方向盤在掌心被攥得發白,顧允謙一腳急刹,車停在農家樂外雜草叢生的土路上。
他跳下車時,西裝下擺被荊棘勾破也渾然不覺。踹開虛掩的院門,滿園荒草在風中搖曳,寂靜得瘮人。
“星雅!”他的呼喊在空蕩的院落回蕩,驚起樹梢幾隻烏鴉。
推開主屋大門,灰塵撲麵而來,餐桌上還留著半涼的飯菜。指尖撫過碗沿,涼意滲入皮膚,顧允謙的心跳陡然加快。
當他在臥室發現淩亂的床單和撕碎的繩索時,壓抑的怒吼震得窗戶嗡嗡作響......
雲瀚將蘇星雅抱回臥室,動作輕柔地放在床上。
她蜷縮在床角,眼神空洞地望著窗外。
雲瀚蹲下身,與她平視:“顧允謙現在自顧不暇,董事會已經亂成一鍋粥。他父親那邊,恐怕也保不住他了。”
蘇星雅猛地抬頭,眼中燃起怒火:“你究竟想怎樣?”
“我要你看著。”雲瀚起身打開電視,財經頻道正在直播蘇氏集團特彆會議。畫麵中,蘇景翊曾經的心腹西裝革履地坐在主席位,身後大屏幕赫然顯示著顧允謙的“罪證”:偽造身份文件、挪用公款記錄、虛假交易合同……
每一張照片都經過精心篡改,卻逼真得讓人無從辯駁。
“這些證據,足夠讓他身敗名裂。”雲瀚伸手想撫摸蘇星雅的臉,卻被她偏頭躲開。
他收回手,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西裝口袋裡的戒指盒,“等一切塵埃落定,我們就結婚。
我會把蘇氏集團改名,讓所有人知道,你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