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醫院病房裡，顧允謙坐在蘇星雅床邊，看著她熟睡的側臉，心中滿是糾結。
月光透過窗戶灑進來，在她臉上鍍上一層銀邊，那些因噩夢留下的蒼白與恐懼似乎都被掩蓋。
他輕輕握住她的手，指腹摩挲著她手背上的針孔，回憶著白天與雲瀚對峙的場景。
雲瀚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模糊不清的回答，還有最後那充滿挑釁的眼神，都在他腦海中不斷回放。
“允謙……”蘇星雅突然囈語，眉頭緊緊皺起。顧允謙立刻俯身，輕聲安撫：“我在，彆怕。”
看著她逐漸舒展的眉頭，他的心卻愈發沉重。
如果真的等精神鑒定結果出來，讓雲瀚得到法律的“寬容”，蘇星雅真的能安心嗎？
可若采取其他方式，又該如何做才能讓她徹底忘卻這段痛苦的經曆？
第二天一早，顧允謙來到楊斌的辦公室。陽光透過百葉窗在地上切割出明暗交錯的線條，兩人相對而坐，氣氛凝重。
“雲瀚的案子越來越棘手了。”楊斌將一疊資料推到顧允謙麵前，“你看看這些，他近幾年的就診記錄，還有與蕭允兒接觸後的行為變化分析。精神科專家初步判斷，他很可能存在嚴重的情感障礙和創傷後應激反應。”
顧允謙翻看資料的手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怒意：“所以，他就能憑借這些逃脫法律的製裁？”
“法律是講證據的。”楊斌歎了口氣，“如果鑒定結果出來，我們確實很難改變局麵。現在最關鍵的，是星雅。你打算怎麼辦？是等結果出來接受現實，還是……”
顧允謙沉默良久，窗外的風卷起幾片落葉，在空中打著旋兒。
他想起蘇星雅每次從噩夢中驚醒時顫抖的身體，想起她麵對警察詢問時崩潰的模樣。
“我不能讓她再受到任何傷害。”他握緊拳頭，“可如果就這麼放過雲瀚，我不甘心，星雅也不會真正走出來。”
楊斌理解地點點頭：“我明白你的糾結。這看似是道選擇題，可對我們來說，答案早已注定。隻是過程會很艱難。”
消毒水的氣味還未從鼻腔散儘，雲瀚躺在普通病房的病床上，手指纏著浸透血漬的繃帶，正對著天花板輕笑。
窗外暴雨如注，雨水順著玻璃蜿蜒成扭曲的紋路，倒映著他眼底瘋狂的光。
當特警隊長第三次提醒他安分些時，他突然暴起，用輸液架抵住對方脖頸，嘶吼聲震得監護儀尖銳作響：“告訴顧允謙，遊戲開始了！”
三日後，顧氏集團股票開盤即暴跌。財經論壇突然湧出大量實錘帖，附帶加密ip地址追蹤截圖，直指顧允謙就是隱匿多年的頂級黑客gstar。
照片裡，他戴著兜帽敲擊鍵盤的側臉與某次商業峰會抓拍完美重合。
楊斌攥著手機衝進客廳時，顧允謙正盯著電腦屏幕上自己十年前的“作案”視頻，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是雲瀚。”顧允謙扯鬆領帶，屏幕藍光映得他臉色發青，“他黑進了我所有加密硬盤，連備份都沒放過。”
話音未落，林君澤也舉著平板衝進來：“蘇小姐常去的那家花店爆炸了！監控顯示有人提前篡改了燃氣管道數據。”
蘇星雅攥著顧允謙的袖口，指尖冰涼。
她想起今早出門前，雲瀚寄來的牛皮紙袋裡，那張印著燃燒玫瑰的卡片——“這隻是開始”。此刻新聞滾動播放著花店廢墟，消防隊員抬出的焦黑燃氣表上，赫然刻著gstar。
暴雨持續了七天，雲瀚的報複如潮水般湧來。
先是二十三家合作企業數據庫同時癱瘓，代碼界麵循環播放著蘇星雅在倉庫驚恐尖叫的片段；
接著顧氏集團總部大樓被黑客控製，所有電子門禁自動反鎖，數百名員工被困其中。
當顧允謙帶著技術團隊連夜搶修時，手機突然收到雲瀚的語音：“聽見那些尖叫了嗎？就像你把我送進監獄時，我在警車上的心情。”
全為了蘇星雅安裝了三重安保係統，卻仍在某天收到沾著血跡的口紅——隻是雲瀚到底想通過這支口紅暗示什麼？。
監控顯示快遞員早已昏迷在街角，懷裡還抱著印著骷髏圖案的紙箱，裡麵堆滿用紅筆劃出刺眼的叉的照片。
“允謙，讓我出麵吧。”蘇星雅擦拭著相框碎片上的血跡，“他所有報複都圍繞著我，或許我能……”
“不行！”顧允謙猛地將她拽進懷裡，西裝下的心跳快得驚人，“他現在已經瘋了，完全瘋了！根本不在乎同歸於儘！”他的喉結在蘇星雅發頂滾動，想起今早收到的匿名郵件——是雲瀚在精神病院的診斷書，“偏執型人格障礙”的診斷結果旁，畫著一個扭曲的笑臉。
第八個雨夜，顧允謙不得不回公司坐鎮，蘇星雅也被迫聽了一整天的項目彙報。
說實在的如果不是萬不得已顧允謙根本不會帶著蘇星雅出現在那兒，殊不知就是因為這一時的僥幸，為後麵的禍根埋下了伏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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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所有投影儀同時亮起刺目白光，雲瀚的臉出現在每個屏幕上。他穿著沾滿泥汙的病號服，脖頸處的傷口還滲著血，卻笑得格外暢快：“顧允謙，你以為把我關起來就能結束？”
鏡頭轉向身後，數十台服務器正在熊熊燃燒，“我在全球十五個數據中心埋了病毒，猜猜下一個爆炸的，是你的公司，還是……”
隨著雲瀚的語氣拉長顧允謙的心臟也好似被一隻大手緊緊的攥著，他大口大口的吸著氣卻怎麼都吐不出來！
雲瀚見他這樣臉上布滿了得意的神色，他就是要看到那個不可一世的天之驕子緊張焦慮，喘不上氣！
雖然這麼想著可雲瀚的注意力卻一直是在蘇星雅身上的，他倒是能想到顧允謙會在自己大鬨醫院之後形影不離地帶著蘇星雅，卻沒想到兩人已經聯係到了這個份上！
“猜猜看，你最珍視的地方，現在是什麼模樣？”鏡頭一轉，畫麵中出現了顧家老宅熟悉的雕花鐵門，藤蔓纏繞的圍牆上，鮮紅的油漆寫著“血債血償”四個大字。
顧允謙的瞳孔猛地收縮，手機在褲袋裡瘋狂震動。林君澤的嘶吼穿透聽筒：“老宅的安保係統被黑了！雲瀚切斷了所有對外通訊，老爺子和小少爺他們……”
話音戛然而止，監控畫麵裡，老宅的落地窗突然炸裂，玻璃碎片飛濺的瞬間，隱約可見一個佝僂的身影被拽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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