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出租車上兩人都在不約而同的消化分解著剛才的情緒，直到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讓流動的空氣停下了動作。
顧允希看著屏幕上“太子”的來電顯示，指尖在接聽鍵上懸停半秒。
林敘從後視鏡裡偷瞄她的側臉，路燈的光影在她睫毛下投出顫抖的陰影。“喂？”她的聲音比在遊樂場時冷了三度，刻意挺直的脊背抵著座椅靠背。
“在哪？”顧允謙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帶著金屬般的冷硬。
林敘握著方向盤的手不自覺收緊，車載電台的輕音樂突然變得刺耳。
顧允希感受到少年灼熱的目光，偏頭望向窗外疾馳的霓虹，“在路上了。”簡短的回答後，她迅速掛斷電話，屏幕黑下去的瞬間，映出她微蹙的眉峰。
空氣仿佛凝固成膠狀。
林敘張了張嘴，想打破沉默，卻見顧允希已經將額頭抵在冰涼的車窗上，白大褂的褶皺隨著呼吸輕輕起伏。
他咽下到嘴邊的詢問，默默打開車內香薰，柑橘調的氣息混著兩人身上殘留的遊樂場甜香，在狹小的空間裡發酵出曖昧的酸澀。
當車子駛入顧家老宅所在的林蔭道，遠處兩道刺目的車燈突然亮起。
顧允希的瞳孔猛地收縮——那輛賓利的車牌號再熟悉不過，兄長墨綠色的西裝身影倚在車門旁，雪茄的紅光在夜色中明明滅滅，像一隻警惕的野獸。
“今天……謝謝你。”顧允希扯下白大褂的紐扣，露出裡麵簡約的黑色針織衫，動作間帶著破繭般的倉促。
她轉身時，發梢掃過林敘的手腕，癢意順著皮膚爬上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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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門打開的瞬間，冷風裹挾著雪鬆香水味灌入車內，那是顧允謙獨有的氣息。
林敘看著顧允希踩著細高跟走向賓利，白大褂下擺被風吹得獵獵作響。
顧允謙直起身子，金絲眼鏡後的目光如掃描儀般掠過妹妹泛紅的耳尖，又落在出租車內。
他的嘴角勾起諷刺的弧度，雙手抱胸的姿態像道無形的屏障，將兩人隔開。
“顧......”林敘鬼使神差地探出一半的身子又縮回，企圖直接下車跟人家打招呼，可司機卻不合時宜的急促咳嗽著，還順手鎖上了車門。
後視鏡裡，司機的眼神寫滿警告：“小夥子，新的地址？”自己不過是出來賺點外快，要是莫名其妙的卷進了兩男爭一女的戲碼那就太不值當了！
何況這麼高檔的彆墅區，對麵的人他可是一點都惹不起啊，身邊的年輕小夥初生牛犢不怕虎能和人硬剛，自己可沒這本錢！
林敘攥著手機的手微微發抖，餘光瞥見顧允謙從西裝內袋掏出手機，屏幕藍光映亮他若有所思的臉——自己是不是被列為了重點對象？
賓利的引擎聲在身後響起時，林敘終於鬆了口氣。
當司機轉頭確認路況，卻發現顧允謙的車窗降下，那雙鷹隼般的眼睛隔著數十米直直鎖過來。
寒意順著脊椎爬上後頸，他慌亂地踩下油門，輪胎摩擦地麵發出刺耳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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