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不要!”小嚴婉晴的哭喊從記憶深處傳來,嚴婉晴在現實中也跟著顫抖。
她看見自己被保姆捂住嘴巴拖離現場,透過門縫,齊之芳雪白的旗袍沾滿紅酒,像朵枯萎的芍藥。
嚴泰豐扯鬆領帶,皮鞋碾過滿地狼藉:“敢把賬本給報社?信不信我讓你……”
場景驟變。
暴雨傾盆的碼頭,齊之芳渾身濕透地抱著文件袋奔跑,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嚴婉晴想喊卻發不出聲音,隻能看著齊之芳被兩個黑影拖進集裝箱。閃電照亮女人絕望的臉,她對著虛空嘶喊:“婉晴快跑!告訴所有人……”
“不——”嚴婉晴在現實中猛然抽搐,撞翻了床頭櫃上的藥瓶。
阿司匹林藥片散落在地,像極了記憶裡齊之芳灑在她掌心的奶糖。
她又墜入另一段夢境:十四歲生日宴,父親突然當眾宣布嚴家隻有一個女兒。
齊之芳帶著齊瑞祥站在宴會廳角落,男孩清澈的眼睛裡滿是對蛋糕的渴望。
當她偷偷將草莓奶油蛋糕遞過去時,齊之芳卻紅著眼眶搖頭:“彆靠近我們,會被……”
咳嗽撕裂她的喉嚨,鹹腥的血沫順著嘴角流下,在枕頭上暈開紅梅般的痕跡。
夢境愈發破碎,她看見齊之芳跪在祠堂裡,額頭貼著青磚向嚴泰豐磕頭;
看見齊瑞祥被保安拖出嚴家大門,小拳頭砸在雕花鐵門上咚咚作響;
看見自己穿著公主裙站在二樓,手裡攥著被撕碎的全家福,照片裡齊之芳的笑容被撕成兩半。
“真相……到底是什麼……”她在囈語中抓住床單,指節泛白。
高燒讓現實與夢境徹底混淆,她仿佛聽見齊之芳在耳邊低語:“婉晴,你媽媽的翡翠鐲子,在……”話音未落,嚴泰豐暴怒的咆哮震得她耳膜生疼:“那個賤人想毀了嚴家!”
窗外的雨不知何時變成了冰雹,砸在玻璃上的聲響與童年時祠堂的戒尺聲重合。
嚴婉晴蜷縮成嬰兒的姿勢,滾燙的臉頰貼著冰涼的淚珠。
她看見無數個自己在夢境裡穿梭,有的在花園裡歡笑,有的在黑暗中哭泣,而齊之芳的身影始終在光影交界處忽隱忽現,手中緊握著泛黃的賬本,封皮上“泰豐集團”四個字在血水中以碎片化夢境推進故事,營造出迷霧重重的氛圍。
寵物醫院的消毒水味混著貓毛漂浮在空氣中,齊瑞祥抱著一隻奄奄一息的小狗在大廳裡橫衝直撞,一個女人見狀立馬快步上前詢問情況。
齊瑞祥收了收自己的臂彎然後簡單講述了一下事發的過程,對方立馬心領神會招呼著身邊的同事為其搶救。
那隻狗似乎很是不安,三番四次的想要從醫生的懷裡下來,甚至為了掙脫束縛二話不說就張開了血盆大口!
雖然大家都是身經百戰,但總是架不住意外來得快,尤其是在麵對一隻奄奄一息的狗,誰也沒想到已經這樣了的它還能奮起傷害救它的醫生!
“這個手術我來做,你趕緊去打狂犬和破傷風!”
“好!”
麵對同事的催促女人沒有多說拖著自己受傷的那隻手轉過了身!
齊瑞祥就在一旁靜靜的看著對方從自己眼前走過,直到那女人消失在走廊儘頭他才將注意力轉移到手術室亮著的燈上。
在轉頭的時候那女人已經處理好了傷口來到了自己麵前,兩人的眼神堪堪相撞,她就這麼明目張膽的打量著他!
名牌襯衫上布滿了血汙,不知為這樣的齊瑞祥如同有魔力一般深深吸引住了她的腳步!
“你要不要也處理一下......”
齊瑞祥聞言愣了一下然後才在對方的暗示中發現了自己有些一言難儘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