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小棠站在病房門口時,指尖還在發顫。
脖頸處的灼痛感像條毒蛇,時不時竄出來啃噬神經,提醒著她幾分鐘前在天台經曆的窒息時刻。
她深吸一口氣,推開那扇虛掩的門,消毒水的氣味撲麵而來,混雜著顧允希身上慣有的白茶香,形成一種詭異的割裂感。
顧允希正靠在床頭翻雜誌,聽到動靜抬眼時,睫毛明顯顫了一下。
陽光透過百葉窗落在她臉上,在蒼白的皮膚投下明暗交錯的條紋,倒讓那雙眼眸顯得格外清亮。
“你怎麼找來了?”她把雜誌合上放在膝頭,語氣裡的驚訝藏都藏不住,“我沒告訴你病房號。”
楊小棠沒回答,隻是反手帶上門,帆布包重重砸在床頭櫃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輸液管隨著震動輕輕搖晃,透明的藥液在軟管裡晃出細碎的漣漪。
她走到病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顧允希,脖頸上那圈淡紫色的指痕在雪白皮膚的映襯下,像條猙獰的項鏈。
顧允希的目光落在那圈傷痕上,瞳孔驟然收縮。她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最終卻隻是抿緊嘴唇,指尖無意識地攥緊了被角。
病房裡的空氣瞬間凝固,連牆上電子鐘的滴答聲都變得格外刺耳。
“和齊瑞祥睡得舒服嗎?”
楊小棠先開了口,聲音沙啞得像被砂紙磨過,每個字都帶著未散的驚恐和憤怒,
“利用我查林敘的案子,轉頭因為和他……出現在了病房。”她故意空了那麼一下,猛地抬手,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顧允希,你把我當傻子耍嗎?”
顧允希的臉色更白了些。
她知道楊小棠指的是什麼,也知道自己此刻無論說什麼都像狡辯。
可看著對方脖頸上那圈觸目驚心的痕跡,心臟還是像被什麼東西攥住了,鈍痛難忍。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哪樣?”楊小棠突然笑了,笑聲裡帶著濃濃的自嘲,“是你一邊對林敘的死耿耿於懷,一邊和齊瑞祥縱欲到住院?”
她俯身湊近顧允希,呼吸裡帶著天台的冷風氣息,“你們明明互相愛著卻又拉不下臉重新在一起,所以就編排了這一出。接下來的劇情就是除掉我這個反派?”
顧允希彆過臉,望著窗外光禿禿的樹枝,聲音低得像耳語:“人命關天,我怎麼可能拿這種事跟你開玩笑。”
“人命關天?”楊小棠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她猛地抓住顧允希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對方的骨頭,“是你求我幫忙的!是你說林敘可能是被齊瑞祥害死的!”
楊小棠不理解顧允希究竟是怎麼想的,她為什麼要和害死自己在意的人纏綿悱惻?
輸液管劇烈晃動起來,藥液順著針孔往外滲,在蒼白的手背上洇開一小片濕痕。
顧允希疼得倒抽一口冷氣,用力想甩開她的手,兩人拉扯間,床頭櫃上的玻璃杯“哐當”一聲摔在地上,碎片濺得到處都是。
“你冷靜點,你聽我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