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允希站在分公司的監控室裡，指尖劃過屏幕上的員工考勤記錄。屏幕的藍光映在她臉上，讓那雙曾經盈滿書卷氣的眼睛多了幾分冷冽。
三天前發現的竊聽器還放在口袋裡，金屬外殼硌得掌心發疼，像在時刻提醒她——這裡不是實驗室，而是沒有硝煙的戰場。
“把上周所有進入核心機房的人員名單調出來。”她對身後的安保主管說，聲音平穩得聽不出情緒。曾經在學術期刊上發表論文時會緊張到失眠的人，如今麵對密密麻麻的監控數據，手指連一絲顫抖都沒有。
安保主管將打印好的名單遞過來，顧允希掃過一眼，突然停在“張啟明”三個字上。
技術部老張，那個看著她長大、總愛給她帶桂花糕的長輩，上周竟有七次非工作時間進入機房的記錄。
“查他的銀行流水和通訊記錄。”她將名單折成方塊，指尖在“張啟明”三個字上重重一點，“我要知道他最近和誰有過接觸。”
轉身離開監控室時，走廊裡的員工紛紛低頭問好。他們看她的眼神裡有敬畏，有好奇，卻沒人敢像以前那樣拍著她的肩膀叫“小希”。顧允希知道，這是權力帶來的距離，也是她必須承受的代價。
回到辦公室，加密手機震動起來。暗網線人發來一張截圖，是“gstar”與境外賬戶的交易記錄，其中一筆彙款備注著“記憶材料樣品費”。顧允希的瞳孔驟然收縮——他們已經拿到了部分實驗數據。
她打開電腦，調出“新型記憶材料”的研發日誌，將所有關鍵參數用自創的加密算法重新編碼。鍵盤敲擊聲在安靜的辦公室裡格外清晰，像在為這場無聲的戰爭倒計時。
曾經對著顯微鏡觀察分子結構的手，如今正操控著足以影響公司命運的代碼，指尖的薄繭換了位置，卻同樣凝聚著專注與力量......
湘城婦幼保健院的走廊裡，齊瑞祥正低頭看著手裡的產檢報告。
b超圖像上的胎兒已經有了明顯的輪廓，醫生說發育得很好，甚至能看到小小的心跳。他的指尖輕輕覆在圖像上，心裡湧起一種陌生的柔軟。
“在想什麼？”楊小棠從診室出來，額角還帶著檢查時的薄汗。
齊瑞祥收起報告，扶著她往休息區走：“在想該給孩子取個什麼名字。”
楊小棠的臉頰微微發燙：“現在想這個太早了吧。”
“不早。”齊瑞祥幫她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頭發，“總得提前準備著。”
他們在長椅上坐下，陽光透過玻璃窗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齊瑞祥拿出手機，點開一個月子中心的介紹頁麵：“我看了這家，環境和口碑都不錯，下周末我們去實地看看？”
楊小棠看著頁麵上溫馨的照片，心裡泛起一陣暖意，卻又忍不住擔憂：“會不會太貴了？而且……我爸那邊還沒鬆口。”
“錢不是問題。”齊瑞祥關掉頁麵，語氣堅定，“至於你爸，我們多陪陪他總會好的。反正海濱小城不急著去，我已經在這邊租了房子，先住下來。”
他早就想好了，每天早上去楊家附近的公園“偶遇”楊斌，陪他下棋遛鳥；
中午提著剛做好的飯菜送去警局，讓同事們都知道他對齊家女兒的重視；
晚上則帶著楊小棠去家裡吃飯，哪怕隻是站在門口等半小時，也要讓楊斌看到他的誠意。
成年人的歉意從來不是靠嘴說的，而是藏在日複一日的行動裡......
顧允希的辦公室燈火通明時，齊瑞祥剛把保溫桶從楊家門口提回來。桶裡的雞湯還冒著熱氣，卻沒被接進去——這是他連續第五天被拒之門外了。
“又沒進去？”楊小棠接過保溫桶，語氣裡帶著心疼。
“沒事。”齊瑞祥揉了揉她的頭發，“你爸今天多看了我兩眼，這就是進步。”
他轉身去廚房熱湯，手機在口袋裡震動起來。是助理發來的消息，說分公司那邊又有了新動作，顧允希提拔了幾個年輕技術員，把老張架空了。
齊瑞祥看著屏幕，嘴角勾起一抹複雜的笑——她果然越來越像個掌舵人了。
深夜的分公司大樓，顧允希終於破解了老張的通訊加密。聊天記錄裡，“樣品已寄出”“尾款下周到賬”等字眼刺得她眼睛發疼。她將證據備份好，發給顧允謙，然後靠在椅背上，望著窗外的星空發呆。
桌上的相框裡，專屬於兩人的那張合照依舊擺在那兒，男才女貌的畫麵依舊能讓人感覺到甜蜜。
顧允希伸出手，指尖撫過照片上的人，突然覺得像在看另一個世界的故事。
手機在這時響起，是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張已控製，下一步？”
她刪掉短信，回複：“按原計劃進行。”
放下手機時，窗外的第一縷晨光剛好劃破天際。顧允希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著這座即將蘇醒的城市。曾經以為科研才是終身追求的人，如今正站在權力的中心，指揮著一場關乎公司存亡的暗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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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城的公園裡，齊瑞祥終於贏了楊斌一局象棋。老頭把棋子摔得砰砰響，嘴裡罵著“臭小子耍賴”，眼裡的怒氣卻淡了幾分。
“楊叔，明天我帶小棠去看月子中心，您要不要一起去？”齊瑞祥收拾著棋子，語氣自然得像在說天氣。
楊斌冷哼一聲，轉身就走，卻在走到巷口時停下：“那家叫‘安馨’的不錯，我戰友的兒媳婦就在那兒坐的月子。”
齊瑞祥看著他的背影，突然笑了。陽光穿過樹葉的縫隙落在棋盤上，將“將”字照得格外清晰——這場持久戰，他好像終於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顧允希在高層會議上宣布撤銷老張的職務時，台下沒有任何異議。
她將證據投影在大屏幕上，每一筆交易記錄都清晰可見，曾經質疑她的人此刻都低著頭，不敢與她對視。
“從今天起，技術部由李默暫代主管。”顧允希的目光掃過全場，“我不管你們以前是誰的人，現在，我隻看結果。”
散會後，李默走進辦公室，遞上一份新的防禦係統方案：“顧總，這是針對境外攻擊的升級方案，請您過目。”
顧允希接過方案，指尖在“量子加密”幾個字上停留片刻。
曾經連實驗室試劑都要按標簽擺放的人，如今正隨意改動著公司的權力格局，筆尖劃過的地方，都是不容置疑的決斷。
齊瑞祥陪楊小棠在“安馨”月子中心簽合同時，顧允希正在簽署一份新的合作協議。陽光透過不同城市的玻璃窗，落在他們身上，帶著相似的溫度。
兩個曾經糾纏不清的人，此刻正沿著各自的軌跡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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