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想去哪？”他擦掉嘴角的芥末，“我約了家具城的設計師，去看看嬰兒房的布局？”
“好啊。”楊小棠摸了摸肚子，“不過得先去趟書店，我想給寶寶買本唐詩宋詞，每天念給ta聽。”
齊瑞祥笑著應下。
他知道楊小棠是文學係出身，總說要讓孩子從小浸潤在詩詞裡。
其實他更想買本和播音主持相關的，說不定這小家夥將來會像他一樣喜歡在鏡頭前字正腔圓的傳遞真相，但看著她亮晶晶的眼睛，所有反駁的話都咽了回去......
從書店出來時，楊小棠手裡多了本線裝的《唐詩三百首》，齊瑞祥則拎著個沉甸甸的紙袋子，裡麵是她念叨了好幾天的孕婦枕。
陽光穿過林蔭道，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偶爾有落葉飄落在楊小棠的發間，齊瑞祥總會停下腳步，小心翼翼地替她摘下來，指尖不經意觸到她的耳廓，兩人都會像觸電般縮回手，然後相視一笑，眼底的羞澀裡藏著說不儘的甜蜜。
家具城裡，設計師正拿著圖紙講解嬰兒房的布局：“這邊做個嵌入式衣櫃，從0歲用到10歲都沒問題；窗戶這邊裝個護欄，等孩子會爬了也安全……”
齊瑞祥聽得格外認真，時不時打斷設計師：“這個塗料環保嗎？有沒有甲醛檢測報告？”“嬰兒床的欄杆間距是不是太寬了？會不會夾到孩子的手？”
楊小棠坐在旁邊的沙發上，看著他蹙著眉和設計師討論細節，突然覺得鼻子發酸。
這個曾經在商場上殺伐果斷的男人，如今會為了嬰兒床的欄杆間距斤斤計較，會因為塗料的環保等級不夠而要求更換，那些藏在強硬外殼下的溫柔，像溫水煮茶，慢慢滲透進她的生活。
“累了嗎？”齊瑞祥討論完轉過身，看到她揉著腰，立刻走過來半蹲在她麵前，“是不是腰不舒服？我給你按按？”
他的指法很生疏，卻格外輕柔，掌心的溫度透過針織衫傳過來，熨帖著她酸痛的腰肌。楊小棠靠在沙發上，聞著他身上淡淡的雪鬆香水味，突然輕聲說：“瑞祥，謝謝你。”
齊瑞祥的動作頓了頓，抬頭看她：“謝我什麼？”
“謝謝你願意……”楊小棠咬了咬唇，“願意這樣對我和寶寶。”
她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初戀，也知道他心裡或許還藏著彆人。可這段時間的相處，他的體貼和認真做不了假——會記得她不吃蔥薑蒜，每次做飯都特意挑出來；
會在她孕吐時守在衛生間門口，遞水遞紙巾；會在深夜醒來，下意識地摸她的肚子，確認寶寶是否安好。
齊瑞祥站起身，在她身邊坐下，輕輕握住她的手：“該說謝謝的是我。”
謝謝她願意接納他的過去，謝謝她願意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謝謝她讓他在兵荒馬亂的生活裡，找到了一處可以停靠的港灣。
夕陽西下時，兩人提著新買的嬰兒床模型往回走。路過小區門口的花店，齊瑞祥突然停住腳步：“等我一下。”
他跑進花店，片刻後捧著一小束向日葵出來，花瓣上還帶著水珠，金燦燦的像小太陽。“給你的。”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店員說孕婦多看點亮色心情好。”
楊小棠接過花束，鼻尖蹭過柔軟的花瓣，香氣清甜得讓人心頭發顫。她知道齊瑞祥不是個懂浪漫的人，以前送禮物不是手表就是鋼筆，可自從知道她懷孕後，他會記得買她喜歡的白玫瑰，會在紀念日準備笨拙的燭光晚餐，會把“多喝熱水”換成親手燉的燕窩。
這些細微的改變，像投入湖心的石子，蕩開一圈圈溫暖的漣漪。
回到娘家，楊斌正在院子裡收衣服。看到他們手裡的向日葵，老頭的嘴角偷偷翹了翹，嘴上卻不饒人：“買這些沒用的東西乾啥？浪費錢。”
“爸，這是瑞祥給我買的。”楊小棠把花遞到他麵前，語氣裡帶著小女兒的嬌憨。
楊斌哼了一聲，接過花束轉身往廚房走：“我找個瓶子插上，彆蔫了。”
齊瑞祥看著他的背影，突然對楊小棠說：“今晚我做鬆鼠鱖魚吧，你爸上次說愛吃。”
“好啊。”楊小棠笑著點頭，看著他係上圍裙走進廚房，背影在夕陽的餘暉裡顯得格外溫暖。
廚房裡很快傳來嘩嘩的水聲和切菜聲，楊斌坐在葡萄架下擇菜，偶爾嘟囔兩句“刀工太差”“油溫太高”，卻沒真的上前指點。楊小棠靠在門框上，看著廚房裡忙碌的齊瑞祥和院子裡擇菜的父親，突然覺得歲月靜好不過如此。
肚子裡的寶寶輕輕踢了踢她的掌心，像是在回應這份安穩。楊小棠低頭笑了，指尖在肚皮上輕輕畫著圈，心裡默念著那個名字——齊念。
願你念著這份平安，在愛裡長大。
廚房裡的油煙味混著桂花香飄出來，齊瑞祥的聲音帶著笑意傳來：“小棠，過來嘗嘗鹹淡？”
楊小棠應了一聲，踩著滿地的陽光走進廚房。齊瑞祥正拿著勺子喂她嘗湯汁，眼神裡的溫柔像盛在碗裡的月光，亮得讓人心頭發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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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夕陽漸漸沉入地平線，四合院裡的燈次第亮起，暖黃的光暈透過窗欞灑出來，與廚房裡的歡聲笑語交織在一起，像一首關於新生與和解的歌謠，溫柔地纏繞著每個渴望溫暖的靈魂......
倫敦的雨下了整整一周，像要把這座百年老城的陰霾都澆透。
蘇格蘭場的警車停在分公司樓下時，顧允希正在實驗室調試記憶材料的光譜儀，藍色的激光束在她臉上投下冷硬的光斑，與警燈的紅藍閃爍形成詭異的呼應。
“顧允希女士，我們接到指控，懷疑你涉嫌向境外組織泄露商業機密。”穿製服的探長出示逮捕令，黑色皮質文件夾上的皇家徽章在燈光下泛著寒光，“請跟我們走一趟。”
顧允希的指尖在操作台上頓了頓，激光束突然偏離軌跡，在牆上灼出個焦黑的圓點。她摘下防護鏡，目光掃過逮捕令上的指控內容——老張在看守所翻供，聲稱所有交易都是受她指使，還“回憶”起去年三月曾看到她與境外人員在劍橋咖啡館見麵。
“這是誣陷。”她的聲音平靜得像結了冰的泰晤士河，“我有不在場證明，那天我在倫敦大學做講座。”
探長卻隻是做了個“請”的手勢：“這些話，留到法庭上說吧。”
走廊裡的員工紛紛停下腳步，竊竊私語像潮水般湧來。顧允希挺直脊背走過人群，高跟鞋敲擊地麵的聲音格外清晰，像在為這場突如其來的審判敲下前奏。
她知道這不是巧合，老張背後的組織終於動手了，用最卑劣的方式，將她和顧允謙拖進泥潭。
審訊室的單向玻璃外，顧允謙正站在觀察窗前。他剛從另一個審訊室出來，身上的西裝還帶著被搜查的褶皺。
探長說老張的證詞“邏輯清晰”，甚至能說出他加密郵箱的後綴，那些隻有核心成員才知道的細節，像把淬毒的匕首，精準地刺向顧家的軟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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