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維·韋伯洗完澡,擦拭著濕漉漉的頭發,睡袍敞開著,露出他那肥胖的大肚腩。
妻子抱著女兒講故事,抬眼看見丈夫的巨大肚皮,不由埋怨道:“你看你,就運動了一會,出得汗比人家打一場籃球比賽都多。”
韋伯嘿嘿尷尬笑著強嘴,“我這不是剛開始減肥嗎?等著吧,三個月後我一定讓你看到我們初次見麵時候的帥小夥的。”
妻子沒有理他的自我吹噓,低下頭舉著書繼續朗讀起來。
韋伯走到窗前,撩開窗簾朝外看了一眼。外麵黑漆漆的,明月照耀下的湖麵淩亂著月華的倒影,湖邊的小船靜靜隱在湖水裡,隻有船帆上的旗幟隨風飄逸著,讓這個如畫的世界變得些許生動起來。
放下窗簾,走到旁邊的沙發上,打開茶幾上的筆記本電腦,突兀亮起的藍光映射在他的眼鏡上,將他那雙帶著憂鬱的目光徹底藏匿起來。
樓下的一個護衛站在窗前,透過窗簾的縫隙盯著外麵的動靜,昏暗的路燈下,門前的道路橫亙在房屋前。
四個帶著呼吸器的頭顱無聲無息地從水裡冒了出來,緊緊貼在船體上。
“呼呼呼……”三聲粗重的呼聲發出,耳機裡立刻傳來相同的呼聲。
一個頭顱將手臂從水裡伸出來,憑空打了幾個手勢,四顆頭顱再次消失在水麵上,留下點點蕩漾,無聲地在水麵上擴散開去。
韋伯習慣性地觀察了四周,屋裡隻有妻子抱著女兒坐在他對麵的沙發上,這才快速輸入密碼。然後點擊開一個ord文件,再次輸入一連串的密碼,ord文件打開,韋伯找開始打字,神情極為專注。
路旁一個漢子背對著湖水坐在長椅上,他的視線正好可以將彆墅和門前的路裝進去,沒有任何死角。
無聊的他,忽然聽到了一絲怪異的聲音,常年職業訓練的本能,讓他的手伸向懷裡。
一股巨大的力量將他的手臂拽住,哪怕他用儘全力也無法動彈分毫。大駭之下,張嘴要發出警報,一個冰涼濕漉的東西將他的呼喊堵在了嘴裡,隻聽到輕微的嗚嗚聲,他的脖頸被一股力量扭動,在他絕望的眼神裡,他的頸椎發出哢噠的聲音。
他的身體緩緩向湖麵倒下,四隻手托著他的身體,向平靜的湖麵滑落,無聲無息入水,沉入水中,消失不見。
整個過程不過幾秒,長椅上空空蕩蕩,水麵上餘波蕩漾,再無異常。
兩個黑影借助路邊樹蔭的遮擋,迅速朝彆墅飄去。樹蔭斑駁中,兩人的臂章一閃而沒。如果有人眼神好的話,才能看清上麵的鷹徽。
韋伯停下手,仔細檢查了一遍,這才按下了保存鍵,從旁邊的包裡抽出一張閃存卡,塞進一個轉接器裡,插入電腦,然後點下保存鍵。
保存完畢後,他抬眼看向妻女,見她們毫無察覺,這才將閃存卡拿出來,裝進了胸前的吊墜裡。
當他準備關電腦的時候,餘光中,房門突然打開,兩個持槍的蒙麵人衝了進來,在妻女的尖聲驚叫裡,撲向茶幾的韋伯的手,被人一腳踢得揚了起來,他的心頓時停止了跳動,絕望地看著那把勃朗寧手槍,靜靜擺放在茶幾上,一動不動。
韋伯看到一支步槍槍頭頂在妻子腦袋上,而妻子緊緊捂住女兒的嘴,嗚嗚聲裡,女兒的驚恐眼神讓他立刻恢複了清明。
麵前踢飛他手的蒙麵人用槍管捅了捅他的胸膛,“我奉聯邦政府的命令逮捕你,你可以保持沉默,但是如果反抗,我的權限是可以打死這裡所有的人,希望你配合。”
女人?韋伯盯著這人的眼睛,“德國人?這裡是瑞士,你們的行為是違法的。”女人的德語明顯帶著黑森州口音,讓韋伯吊著的心稍微舒緩了一些。
“那不是我操心的事情,如果可以,你可以向法院提出控告……現在,請你配合。”蒙麵人亮出一把手銬,將韋伯反擰起來。
冰涼的金屬貪婪吸吮著他的體溫,當他被女人大力拽起來,整個過程沒有絲毫抵抗,隻是嘴裡說著,“請你們不要動我的家人。”
女人將他朝門口推去,嘴裡冷冷回答:“給我的命令是抓你,如果她們不給我找麻煩的話,可以幫你通知律師來救你。走吧人渣,配合點。”
門口進來兩個穿著同樣製服的蒙麵人,開始收拾起屋裡的東西來。隻要是他們認定是韋伯的東西,通通都收進了口袋裡,包括茶幾上的手提電腦。
韋伯順從地下了樓,看到地板上躺著的幾個保鏢,不由驚恐萬狀。“你們……他們……都死了?”
女人在他背上推了一把,“他們隻是昏過去了,你還是多操心自己吧。”
聽女人這麼說,韋伯的心略微定,觀察到保鏢身下沒有血跡,空氣裡麵也沒有血腥味,便更放心了。
出了門,女人拿出鑰匙開了車門,拿出頭套蒙住了他的頭,然後一把塞進了車裡,自己則坐在他的身邊。
黑暗中,韋伯一直豎著耳朵傾聽外麵的聲音。很快,有人開門上了車,啟動了發動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