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莎掃視了一眼咖啡館,裡麵隻有寥寥數人,其中還有兩個是自己人,座位正好形成夾角,將他們的卡座保護了起來。
“具體我也不清楚,隻是這次幽靈支隊全體出動,安德烈調集了大批人手正在往巴黎趕來,這裡……馬上就要成為戰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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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亞沉默了,好一會才說道:“他還是不肯娶你?”
瑪莎眼裡閃過一絲無奈,“婚姻對他來說就是累贅。過去身不由己,現在他是地下世界皇帝,成了各個政府眼中釘肉中刺,反而不允許他有家有小了。”
“那你……好吧,我不囉嗦了。”諾亞從懷裡掏出一張鈔票壓在咖啡杯下,緩緩起身,“注意安全,小妹。”
瑪莎身體微微一震,直到諾亞上了車,她才從恍惚中清醒過來,兩行清淚滑落,看著消失在視界裡的車尾,無聲念叨著,“保重,親愛的哥哥。”
從座位上拿起諾亞遺留的皮包,同樣掏出鈔票壓在咖啡杯下,整理了一下情緒,那個陰冷嚴肅的瑪莎重新回到人間。
出門後,瑪莎沿著街道疾步行走,冬日寒風刺骨,將她臉上的淚漬瞬間吹乾。
瑪莎進入索邦大學校園,沿著大道行走了一百多米,轉入了一棟教學樓裡。
此時正是寒假期間,教學樓裡除了瑪莎鞋跟與水泥地麵敲擊的噠噠聲,四周寂靜得令人心悸。
推開一扇門,沿著樓梯往下,進入了教學樓的地下室,才見到兩個漢子依靠在一扇門前,隻是冷漠地看著瑪莎走近,全無攔截的意思。
“東西拿來了。”瑪莎進門後,將皮包放在安德烈麵前的桌子上,眼睛卻朝一旁靠在水泥柱子上抽煙的安娜掃去。
安德烈將皮包打開,取出裡麵的文件,細細看了起來。
“安娜,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嗎?你知道動用冰刀的後果有多嚴重嗎?”瑪莎的言語中帶著不善,甚至可以詮釋為憤怒。
冰刀就是諾亞的代號,在二十多年前奉命打入法國對外情報局。從基層開始做起,期間立功無數,卻一直得不到很好的晉升。在娶了一個貴族妻子之後,開始平步青雲,最後克格勃在付出主動暴露五名高級潛伏間諜的代價下,才將冰刀推到了情報分析處主官的位置。
這種戰略性的間諜,除非特殊情況,是絕對不會輕易啟用的。一旦啟用,那就意味著暴露的風險將會呈幾何倍數增長。所謂雁過留聲,人走留痕。隻要行動,就不可能不留下破綻。優秀如劍橋五傑這樣級彆的間諜,其中四位被查出身份,終究逃不過曝光的下場,可見一斑了。
瑪莎當然清楚這個永恒規律,出於對親人的關心,她的情緒自然而然就爆發了。
安娜轉頭看向瑪莎,迎著那雙幾欲噴火的眼睛,絲毫沒有退縮,冷聲說道:“瑪莎,冰刀被遺棄了,就如同你我一樣。”
安娜的話如同一把鋒利無比的利刃,刺穿了瑪莎的內心,三年前倉惶北逃的經曆再一次浮現在她的眼前,那種如同漂萍一般的絕望,也許是她這一生的不堪回首。
紅色鐮刀一夜間垮塌,克格勃在一片混亂中大量人員被裁撤,遺留在歐洲的一千多名潛伏人員以及線人就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丟在外麵,任其自生自滅。
如果不是安娜從巴卡京手裡拿到了冰刀的聯絡方式,也許世人再也無人知道,法國對外情報局情報分析處的主官諾亞的真實身份,是紅色鐮刀在法國的最高級間諜。
“隻要他幫助我們完成這次任務,他就可以撤退了,去過他一直向往的自由生活。”安娜緩和了一下語氣,“瑪莎,沒有人喜歡永遠在黑暗裡行走,沒有人。”
瑪莎的身子微微一顫,目光從安娜身上移開,落在了安德烈手中的文件上。她知道安娜說得沒錯,冰刀的使命已經持續了太久,他應該得到解脫。可她的心裡仍然難以平靜,畢竟,諾亞不僅是她的戰友,更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安德烈抬起頭,目光在瑪莎和安娜之間掃過,沉聲說道:“這次我們麻煩大了,想要將韋伯他們帶離法國,似乎是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瑪莎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下來。她知道,現在不是糾結過去的時候,而是要為未來而戰。她走到安德烈身邊,低聲問道:“情況很惡劣嗎?”
安德烈將文件推到瑪莎麵前,麵色陰沉地說道:“四大情報機構聯手,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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