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施不知道海伍德是誰,他也不用知道。對他這個層次的人來說,世上絕大多數芸芸眾生都是一個符號罷了,存在與否沒有任何意義。
“安娜……”伯施斟酌了一下措辭,緩聲說道:“安娜,黃薇和哈立德的情緒過於激動了。我相信安然一定會度過難關恢複如初的,我也相信你應該清楚今非昔比,一旦與渡鴉平台發生衝突,安然名下那麼多資產,一定會受到攻擊……這可是安然這許多年來出生入死賺來的。”
見安娜的情緒依舊穩定,伯施內心多了幾分信心,繼續勸道:“渡鴉平台後麵站著黑立方,這些人其實也不打緊,要緊的是他們代表著很多人的利益。”
安娜的眉毛微挑,似笑非笑地盯著伯施,“其中也有你們伯施家族的代表,對嗎?”
伯施略微有些尷尬,忍不住摸了一下鼻子,“我們家占比很小,主要還是幾個情報機構,特彆是國家情報總監辦公室,他們通過黑立方掌控著好些外圍組織,直接向阿美大頭領負責。”
伯施的言下之意就是在告訴安娜,黑立方背後真正的幕後老板就是阿美大頭領,李安然要與他較勁,無疑是以卵擊石了。
安娜轉身麵對伯施,很是認真問:“韋伯手裡掌握的四萬億美元的資金重要,還是一個已經完成曆史使命的外圍組織重要?伯施,你知道我出身克格勃,一輩子都在黑暗裡麵行走,看到的都是利益至上,什麼理想,什麼主義,說到底都是生意。”
伯施眼裡閃過一絲驚喜,努力壓製住內心的狂喜,假裝若無其事問:“你打算用韋伯做交換條件?安然和黃薇他們會同意嗎?”
安娜嘴裡發出嗤笑聲,轉身看向漫天的火燒雲,“嗬嗬,想得倒美……韋伯已經被我轉移了,如果安然或者馬島利益受損,也許某天北冰洋裡會多出一具浮屍……嗯嗯,價值不菲的屍體,有沒有覺得可惜?”
“安娜,何至於此?你們切莫衝動,等安然醒來再做決定,不是說了三天嗎?”伯施知道安娜心狠手辣,絕對不是他現在輕描淡寫能夠說服的,於是將李安然抬了出來。
對於李安然,他自認為了解甚深。這是一個無利不起早的家夥,絕對不會乾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情。
安娜冷笑不已,下巴朝醫院外麵揚了揚,“渡鴉平台懸賞一億美元要安然的命,所以醫院外麵已經出現了好幾撥陌生麵孔。安然度過了危機又如何?以後每天都活在危脅之中,你覺得安然會怎麼選?”
“什麼?”伯施吃了一驚,隨即臉色變得陰鬱起來。“我知道怎麼做了。”
望著伯施大踏步離開的背影,安娜眼裡露出玩味的笑容。
“韋伯是個燙手山芋,找個合適的時機讓給他們吧。”身後傳來一個略帶沙啞的聲音,安娜的臉上突然就沁出幾分紅暈,在晚霞映照中,頗有少女般的光彩。
奧列格走過去與安娜並肩而立,手已經將她的柔荑握在手心,“不動手則已,動手就要讓渡鴉平台連根拔起,否則後患無窮。”
他是渡鴉平台的董事之一,當然清楚平台的實力有多麼恐怖,否則與紅色鐮刀抗爭了那麼多年,怎麼可能在眾多外圍組織中脫穎而出。
“是否動手還輪不到我做主,等安然醒來由他決定吧。”安娜捋了一下耳邊的發絲,臉上的紅暈愈甚,“去花園裡麵走走如何?”
奧利格欣然一笑,“好!”拉著安娜往外走,另一隻手悄悄打出了一個手勢。
到了電梯口時候,兩個守衛伸手按下電梯下行鍵,奧列格瞄了一眼上麵樓層的號碼,隨即移開視線。
這棟小樓守衛森嚴,他在這裡住院好幾天,見到許多穿著白大褂的人進進出出,而他卻一直不被允許上去,出於特工的敏銳,他就覺察到了樓上的不一般。
花園裡種植了大片達爾文蘭,成片嫩黃的花卉盛開,行走其間,仿佛在花海裡漫步,說不出來的愜意舒爽。
“你為什麼會留在安然李身邊?”奧列格攜手安娜,在花徑旁的一個長椅上坐下。
安娜淺淺微笑,似乎完全不介意奧列格的唐突。“因為這個人出現得有些過於詭異……難以想象,一個黃種人在幾大國的高層間長袖善舞,而且不斷上演著各種奇跡。奧列格,以後你跟他接觸久了就會明白,這個人仿佛就不應該存在於這個星球上,太匪夷所思了。”
奧列格聞言,略微思索,腦海裡浮起一個老人狡黠的目光,不由脫口而出,“巴卡京?”
“是的,巴卡京一直認為一個強大的國家不可怕,可怕的是一個永遠在正確的時機,做出正確選擇的神奇。”安娜臉色略帶凝重,手掌微微用力,“拿破侖說東方是一隻沉睡的獅子,一旦醒來將震驚世界。一個被列強欺辱百年的國家,用一場韓戰的勝利換取了從農業向工業化的轉變,又在紅色鐮刀最鼎盛的時候毫不猶豫與西方聯手,換取了現在的經濟騰飛。”
說到這裡,安娜的眼眸裡全是惋惜和迷茫,“他們似乎有著能看透一切的魔力,正如李安然一樣,每次都能站到正確的一邊。人人都以為他在賭博,實際上每一次他都會用勝利回擊所有人的疑惑和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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