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郊區一個酒莊昏暗的地下酒窖裡,彌漫著陳年橡木桶和酒精的醇厚氣息。
安德烈像一頭困獸,煩躁地在柔軟的地毯上來回踱步,腦子裡麵亂糟糟的,似乎已經失去了最基本的思維能力。
手裡的衛星電話裡的聲音還在繼續。
“為什麼能找到你已經不重要了,安德烈先生。現在的結果是你招惹了一個我們都不想麵對的敵人,並且……留下了一些不該存在的痕跡。”話筒裡明顯用了變聲器的聲音怪異響著,這讓安德烈聽在耳朵裡,心情更加煩躁不安。
“灰鴿先生很不幸,他在今天下午遭遇了一場嚴重的車禍,當場身亡。警方初步判斷是酒後駕駛……真是令人遺憾的意外。”
灰鴿是暗黑世界很有名的中間人,也是渡鴉平台對外聯絡的一個主要負責人。
可是……灰鴿怎麼知道是自己傳遞給他關鍵信息?電話裡的這個家夥又是誰?
“安德烈先生,如果我是你,現在什麼都不會想,要麼去乾掉安然李,要麼趕緊逃亡天涯。哈哈哈哈,再見了,我的朋友。”
電話裡傳來“”嘟嘟嘟……”的盲音,驚醒了陷入慌亂的安德烈,按下通話停止鍵,隨即撥通了一個電話,“瑪莎,將戈廖沙處理掉,不要留下任何手尾。”
“是,正好附近有個工地在做地基,我想應該是最合適不過了。”電話裡瑪莎的溫柔透過電波爬了出來,緊緊纏繞上了安德烈。
“可以,去辦吧。”安德烈放下電話,眼裡晦暗不明,想了許久,沒有發覺還有什麼漏洞,於是拿起手機又打了出去。
“老板,您這裡還有什麼需要?”此時的安德烈語氣平和,與往常一般無異。
電話裡李安然的聲音很是疲倦,嘶啞著回複:“不用了,蓋倫很好,很周到。”
木屋壁爐的火光跳躍著,映照著雅各布蒼老而疲憊的臉。
老管家無聲地走進來,微微躬身:“先生,灰鴿已經處理完畢。”
雅各布沒有回頭,隻是輕輕“嗯”了一聲,目光依舊停留在窗外的雪山上,書房裡陷入一片沉重的寂靜,隻有木柴燃燒的劈啪聲。
過了許久,雅各布緩緩轉過身。他走到書桌前,拿起一個精致的水晶醒酒器,裡麵盛放著如同融化的黃金般、閃爍著琥珀光澤的液體。這是價值連城的1890年份滴金酒莊貴腐甜葡萄酒,每一滴都堪比黃金。
“漢斯,”雅各布的聲音異常平靜,甚至帶著一絲……溫和?“你跟隨我多少年了?”
老管家微微一怔,隨即恭敬回答:“先生,四十五年三個月零七天。”
“四十五年……”雅各布喃喃道,緩緩倒了兩杯酒。將其中一杯酒遞給漢斯,自己則拿起另一杯,水晶杯在壁爐火光下折射出迷離而冰冷的光芒。“比我的兒子們陪伴我的時間都長。”
漢斯雙手接過酒杯,心中卻莫名地升起一股強烈的不安:“先生……這是我應儘的職責。”
“職責……”雅各布重複著這個詞,輕輕晃動著杯中發出金黃色澤的酒液,目光變得深邃而複雜,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哀傷和決絕。“是啊,職責。守護家族的職責高於一切。高於友情,高於忠誠,甚至……高於生命本身。”
緩緩抬起頭,那雙看透世事滄桑的眼睛,此刻清晰地映照出漢斯略顯蒼老卻依舊挺直的身影,也映照出自己內心那冷酷無情的決斷。
“漢斯,”雅各布的聲音很輕,卻像重錘敲在漢斯心上,“為了羅氏家族的延續,必須徹底斬斷與過去的所有聯係……有些痕跡,必須消失得乾乾淨淨。不僅僅是紙麵上的,還包括……所有……”
漢斯握著酒杯的手猛地一顫,杯中價值連城的瓊漿玉液泛起劇烈的漣漪。他瞬間明白了!臉色刹那間變得比窗外的雪山還要慘白!他難以置信地看著雅各布,看著這位他侍奉了半個世紀的主人,看著對方眼中那平靜得令人心碎的……殺意!
“先……先生……”漢斯的聲音第一次失去了管家的刻板,充滿了震驚、痛苦和一絲絕望的哀求。他明白了那杯酒的含義。這不僅僅是一杯價值連城的美酒,更是一杯通往地獄的通行證。
雅各布要用他的死,來徹底埋葬羅氏家族與李安然遇襲事件的所有關聯,他就是最後一個痕跡。
喜歡重生1977年之世界之巔請大家收藏:()重生1977年之世界之巔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