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然赤裸的腳掌踩在溫暖的地板上,悄無聲息地移到臥室門口,視線鎖住門縫下那道微弱的光帶。
他猛地擰開門鎖,金發女人背對他側臥在床,光滑的背脊在台燈光暈下勾勒出驚心動魄的曲線,如同一幅沉睡的美人圖。
聽到開門聲,女人慵懶回頭,睡眼惺忪,性感的嘴唇如貓般嗲聲呼喚:“親愛的,我差點睡著了。”
白玉般的臂膀從被子伸出,眉眼中儘是魅惑,“來啊,親愛的,你……”
話語戛然而止一支黑洞洞的槍口正對準她,光暈中,白皙肌膚上的汗毛根根倒豎。
“親愛的……我……你……”她語無倫次,湛藍眼眸裡滿是猝不及防的驚駭。
“再動一下,彆怪我辣手摧花。”李安然的槍口微抬,示意她停止動作。
女人身體篩糠般抖起來,嘴唇哆嗦,楚楚可憐:“親愛的,你這是乾什麼?我……我退錢……把錢都退給你還不行嗎?”
“砰!”門被粗暴推開,周傑和幾個保鏢衝進來,如拎小雞般將女人從被窩裡拽出。
“放開我……你們想乾什麼?”女人在保鏢手中徒勞掙紮,赤裸的身體如同剝了皮的羔羊,在空中無助扭動。
看著保鏢迅速用塑料扣將她綁縛住,周傑這才收好槍,低聲問:“怎麼回事?”
李安然關上手槍保險,眼中寒芒更甚:“她偷聽我電話。拖到地下室審審,看看是哪路不開眼的牛鬼蛇神。”
周傑聞言,冷汗滋出,看向女人的眼神瞬間凶狠。“我讓人把葉普蓋尼那王八蛋抓起來一起審。”
葉普蓋尼是莫斯科頂級掮客,掌握大量頂級演員、模特資源,李安然這幾天的荒唐都由他安排。
這本是李安然在莫斯科灰色產業的一部分,安德烈叛變後才剝離出去。
李安然輕嗯一聲……他雖覺葉普蓋尼不知情的可能更大,查查也無妨。
女人突然停止掙紮,湛藍眼眸掠過一絲詭異笑意和決絕。
李安然心頭警鈴大作:“卸她下巴……”
終究遲了一步。
保鏢手指剛觸及女人臉頰,隻聽“喀啦”一聲輕響,咬碎臼齒毒囊的動作已然完成。
她的身體猛地繃成一張反弓的弦,被卸掉下巴的嘴無力張開,瞳孔在周傑驚怒的吼聲中急速擴散。
不過十幾秒,這具曾令李安然沉溺的溫熱軀體癱軟如泥,匍匐在地板劇烈抽搐,口中湧出難聞的白色泡沫。
周傑探過鼻息,臉色鐵青:“專業死士。”
李安然沉默地拾起地板上的伯萊塔92fs,冰涼的金屬觸感從掌心直抵心臟。“沒猜錯的話,應該是俄羅斯安全總局的燕子……”
他聲音平靜,帶著一絲嘲諷,“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安娜的傳奇也隻能是傳說了。”將槍拋給保鏢,對周傑道:“葉普蓋尼不用查了,他們不會留活口。”
周傑盯著地毯上仍在抽搐、發出嗬嗬聲的女人,皺眉問:“你怎麼斷定是安全局的燕子?”
“味道……怎麼說呢,她身上帶點安娜的影子。”李安然敷衍著,心中警鐘長鳴。
安全總局的燕子敢派到他身邊,意味著鮑裡斯或瓦洛佳對他的不信任加深了……不,從來就沒有信任,隻是此刻的擔憂加劇了。
“是時候離開了……”李安然揮手,示意保鏢將奄奄一息的女人拖走,“送醫院急救,能不能活就看她的造化了。”
法國馬賽港,兩輛集裝箱卡車緩緩駛上碼頭。
不遠處轎車內,戴墨鏡的魯娜看到護送隊員發來的安全信號,輕拍司機座椅:“出發。”
兩輛改裝過的廣譜電子乾擾器,將在淩晨抵達巴黎,為後續行動提供掩護。
歐空局大樓地下二層設備層,通風管道巨大的方形柵格無聲滑開。袁文傑如無骨壁虎,悄無聲息滑落布滿灰塵的水泥地麵。
他迅速脫下油汙連體工裝,露出熨帖的esa後勤製服,胸牌印著“馬丁內斯·設施維護部”。
耳機傳來阿廖沙低語:“守衛兩人一組輪換,間隔一小時。祝好運。”
袁文傑沒有回應,徑直走向送風係統支路閥門控製台。佯裝調試壓力表,袖口滑出一支鋼筆大小的金屬管,尖端探入齒輪縫隙。
“蜂鳥就位。”他嘴唇微動發出信號。
金屬探針無聲刺入,“哢噠”輕響被巨大風機轟鳴吞沒。核心數據中心的恒溫環境,悄然波動。
隨後,他從包中取出一包東西,攀上巨大空調機頂部,將其塞進通風分岔深處,滿意跳下。“蜂鳥準備回巢。”
“一切正常,回巢。”阿廖沙輕鬆的語氣讓袁文傑得意地吹了聲口哨。
巴黎郊外,sag安全屋客廳。
壁爐火光映照下,科羅廖夫教授枯瘦的手指顫抖著,將一枚指甲蓋大小、包裹銀色錫箔的膠囊塞進魯娜掌心。“老師的心臟……全靠特製藥劑……如果他們強行轉移,或他情緒崩潰……把這個給他,能爭取一點時間。”
魯娜握緊膠囊,冰冷錫箔硌著掌心:“心臟病導致的假死?”
教授艱難點頭,渾濁眼中是孤注一擲:“希望不會發生。但服藥後半小時內必須送醫搶救,否則……”話未說完,意思已明。
魯娜頷首:“希望用不上,但我們會準備周全。”
旁邊,米哈伊爾將一張手繪草圖攤開,幾位隊長圍攏。“袁文傑已將特製氣溶膠與催淚劑混合物置入通風管道,並對恒溫空調做了手腳。預計明天係統故障,最終因電壓過高引發線路起火。火警和排煙係統啟動,電力切換備用線路。”
他指向草圖末端紅叉,“為確保營救彆列傑夫順利,計劃做了微調。”
展開巴黎市區地圖,“六人突襲組由我帶隊,魯娜掌控支援組。攻擊時機由空調故障決定,火警響起後三分鐘行動。”
“火警破綻明顯,警衛很快會識破。莫奈的憲兵乾預組會接到求援報警,在大門口與記者製造衝突,吸引全部注意力。”
“二隊冒充消防隊深入大樓,為一隊後續掩護。三隊救護車在側門接應。四隊、五隊確保沿途暢通。六隊在高速公路口待命,救護車到位後,立即將教授換到你們車上,後續安全由你們負責。七隊、八隊前往馬賽,嚴密監控機場動向。”
“我們一出大樓,廣場乾擾機立即啟動,全頻段阻塞方圓七十公裡通訊。”米哈伊爾扔下筆,環視眾人:“還有疑問嗎?”
隊長們對視,紛紛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