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薩爾佩特裡埃醫院重症監護室外,安娜透過觀察窗,看著病床上那個被各種精密儀器和管線包圍的脆弱身影。王妃的臉色蒼白如紙,呼吸微弱,每一次生命體征的細微波動都牽動著所有人的心。
主治醫生站在安娜身旁,語氣沉重,“第二次手術暫時穩定了顱內出血,但腦水腫依然嚴重。自主呼吸反應極其微弱,瞳孔對光反射遲鈍……安娜女士,我必須坦誠,即使能保住生命,未來蘇醒並恢複認知功能的概率……不超過百分之五……很可能將是永久性植物狀態。”
安娜的目光沒有從病房內移開,“概率是留給上帝和普通人的,不是我們。教授,我隻需要你做到不惜一切代價,維持她的生命體征穩定,直到轉移到瑞士。”
“轉移到瑞士?”主治醫生微微皺眉,“路上的風險極高,任何顛簸都可能造成二次損傷,甚至……”
“留在這裡她存活的幾率隻有百分之五……你自己說得,教授。。”安娜終於轉過頭,冰藍色的眼眸直視著主治醫生,“轉移到瑞士,就是要這百分之五的幾率變成百分百,我們是在與魔鬼戰鬥。”
教授感到一股寒意順著脊椎爬升,識趣地點了點頭:“我明白了。我會立刻組建最好的醫療護送小組,製定最周密的轉移方案,使用我們最先進的移動icu設備。”
這時,她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屏幕上顯示了一條來自阿列克謝的信息,隻有簡短的幾個字:“痕跡指向‘灰人’,資金鏈蘇黎世。”i6內部一個極少為人所知、專門處理“濕活”的精銳行動小組,傳說他們不存在於任何官方檔案,隻對極少數最高層負責。
安娜在巴黎活動時候,無意中聽到過這支隊伍的名字,沒想到二十多年了,依舊還在活躍。
她立刻撥通了另一個號碼,電話響了一聲就被接起。i6的‘灰人’小組,目前在巴黎。找到他們,盯死他們。但在我下令之前,不要動手。”
“明白,給我他們的最後已知位置和特征。”莫奈沒有任何猶豫。
“信息馬上發到你手機終端。記住,莫奈,他們是頂尖好手,嗅覺極其靈敏。一旦暴露,後果不堪設想。”安娜警告道。
“gign對付間諜,從來都是專業的。”莫奈的聲音裡帶著一絲冷冽的自傲,“等我消息。”
電話掛斷,安娜深吸一口氣,目光再次投向病房。
華盛頓特區,李安然的書房內。
李安然用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電話接通後,對麵沒有聲音,隻有輕微的呼吸聲。
“風向變了……”李安然對著話筒低語,“讓‘深海’留意近期所有異常調動,特彆是涉及航空、能源和中東地區的指令。有任何風吹草動,直接向我彙報。”
對方依舊沉默,但輕微的叩擊聲通過話筒傳來,那是表示“收到”的暗號。
“深海”,這是李安然安插在聯邦政府高層內部一個極其隱秘信息源的代號,其身份隻有他一人知曉,是他在這個迷霧重重的權力場中最敏銳的耳朵之一。
他從來不會隻依靠伯施的友誼,現實的殘酷讓他懂得一個道理,在利益麵前,任何人性都不值得考驗。
最近他的情緒波動穩定了許多,那個糾纏了他好久的金色豎瞳,似乎變得模糊起來。李安然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或者在昭示什麼。
無神論的他,因為有著不可思議的穿越事實,似乎對一些神靈也有了些許敬畏。
“上帝,誰是執掌你的那隻手?布朗?還是彼德會社?”窗外,五角大樓靜靜矗立,大樓外似乎很多人在忙碌著。
忽然間,他感覺到有些……知道的越多,背負越重,讓他有種不堪重負的疲憊。
“嘟嘟嘟……”敲門聲中,周傑走了進來。“安然,小滿彙報說布朗離開了島嶼,問要不要上去檢查一下?”
“不要。”李安然斷然拒絕。“讓他回來吧,監控布朗的事情交給懷特和奧列格。”
其實島上的齷齪,他在前世就有所耳聞。聽說過那是一個信奉巴力神的邪教活動地,跟延長生命的科研有關。
原本跟自己八竿子打不著的事情,卻因為布朗教授和他的骨髓牽扯到了一起。
“讓他回來吧,這裡還有好多事要人手呢。對了,讓袁國華也過來,說不定還有要用到他這個老家夥的地方。”
薩爾佩特裡埃醫院地下停車場,改裝救護車內。
安娜下達了一連串指令:“通知教授,轉移計劃提前至今晚20點整,準時出發。路線按備用方案c執行,注意沿途安全。”
“命令‘騎士’小隊全員就位,分三組,兩組交替護衛,一組提前清障。配備重火力,授權在遭遇武裝攔截時無需警告,直接開火。”
“聯係瑞士邊境,我們的飛機降落後需要最快速度通關,讓他們提前做好一切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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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知馬斯克和阿列克謝,需要他們在車隊出發同時,發動全麵電子攻擊,癱瘓巴黎所有可疑監控節點,特彆是軍情六處可能控製的那些。”
一道道指令通過加密網絡傳遞出去,一個以薩爾佩特裡埃醫院為中心,籠罩整個巴黎的龐大行動網絡悄然啟動。
夜幕緩緩降臨,巴黎華燈初上,塞納河畔依舊浪漫迷人。在這片璀璨之下,一股冰冷的暗流正在洶湧湧動。
在第十六區一棟不起眼的公寓裡,馬斯克和阿列克謝麵前數十個屏幕同時亮起,數據流如同瀑布般傾瀉。阿列克謝的手指按下鼠標。
“攻擊啟動……倒計時3……2……1……”
刹那間,以阿爾瑪橋隧道為中心,輻射向周邊數個街區,所有市政、交通乃至部分安全部門的監控屏幕瞬間雪花一片,通訊頻道裡充滿了刺耳的雜音。
幾乎在同一時間,薩爾佩特裡埃醫院地下通道閘門緩緩升起。
三輛外觀完全相同的黑色奔馳豪華醫療車,在六輛護衛車和六輛重型寶馬摩托車的護衛下,悄無聲息地駛出,迅速彙入巴黎夜晚的車流,朝著不同的方向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