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負責在入口處警戒的隊員突然發出急促的警告:“有人靠近,很多人……他們包圍這裡了。”
地下室外傳來密集的腳步聲、車輛刹車聲和沉重的關門聲。緊接著,一個經過擴音器放大的、冰冷而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響起,用的是英語:
“裡麵的人聽著,我們是聯軍特彆安全辦公室直屬行動隊。你們已被包圍,立刻放下武器,舉手出來投降。重複,立刻投降,否則我們將采取強製措施。”
特彆安全辦公室?他們怎麼會來得這麼快?
回聲的心徹底沉了下去。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伏擊或內部傾軋,而是一個精心設計的、要將他們徹底釘死在這裡的政治陷阱。
手電筒的光線下,塵埃在光束中緩緩浮動,仿佛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包圍驚得不知所措。汗味、硝煙味、黴味和一種冰冷的恐懼感混合在一起,壓在每個人的胸口。
“你們是怎麼找到這裡的?”回聲的槍口依舊沒有完全離開阿布·阿裡,低聲質問。
阿布·阿裡臉上閃過一抹被懷疑的憤怒,但很快被壓抑下去。“我們有自己的通道和藏身點,這個地下室很隱秘,入口做了偽裝。除非……”他猛地轉頭,銳利的目光掃過自己的手下,“除非有人帶了不該帶的東西進來,或者……泄密。”
他的話讓原本就緊張的氣氛更加微妙,他手下的人也不由自主地互相打量起來。
外麵的擴音器再次響起,語氣更加不耐煩:“裡麵的人注意,這是最後警告,立刻放下武器,舉手走出來。我們給你們三十秒,二十九……”
倒計時的聲音如同喪鐘,敲打在每個人心上。
“不能出去。”回聲斬釘截鐵,“出去就是自投羅網。他們完全可以給我們安上任何罪名,然後讓我們‘意外’死亡或消失在審訊室裡。”
“留在這裡也是死路一條。”一名年輕的科威特士兵情緒有些激動,聲音發顫,“他們會強攻,會用炸藥,會用毒氣……”
阿布·阿裡拉動著手中的ak74拉機柄,眼神凶狠得像頭被困的狼:“那就和他們拚了。真主至上,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讓這些走狗知道,薩馬拉不是他們為所欲為的地方。”
“冷靜……”回聲低吼,目光如炬掃過眾人,“拚命是最蠢的選擇。我們還有價值,他們或許想活捉我們審訊,這就是我們的機會。阿布·阿裡,你說這裡是你們的藏身點,那就一定有其他出路或者隱蔽所,想想辦法。”
他必須穩住局麵,尤其是穩住阿布·阿裡這群不確定因素。
阿布·阿裡看著回聲冷靜的眼神,又看了看外麵持續傳來的引擎轟鳴和倒計時,咬了咬牙:“好,信你一次。哈桑……”他對著一個年紀稍長的部下喊道,“去看看‘老鼠洞’還能不能用。”
名叫哈桑的漢子立刻跑到地下室最深處,挪開幾個空的板條箱,用手電仔細檢查著牆壁上一處看似普通的裂縫,並用手指關節有節奏地敲擊著周圍的磚塊。
“……十八……十七……”外麵的倒計時冷酷地繼續。
“找到了。”哈桑低呼一聲,用力推開一塊鬆動的、偽裝成牆體的木板,後麵露出一個僅容一人匍匐通過的、黑漆漆的洞口,一股更濃重的土腥味和冷風從裡麵湧出。
“這是以前走私者用的老通道,很多年沒走了,不知道通向哪裡,也不知道前麵塌了沒有。”阿布·阿裡快速說道,“但這是唯一的路!”
“……十……九……”
“走……”回聲毫不猶豫,“傷員和技術裝備優先,阿布·阿裡,讓你的人跟上,我們斷後。”
關鍵時刻,他選擇讓不確定因素先離開視線,自己人掌握斷後和出口。
阿布·阿裡深深看了回聲一眼,似乎明白他的用意,但沒有反對,打了個手勢。他的部下們立刻依次迅速鑽入洞中。
“……五……四……”
鋒刃被兩個科威特士兵扶著,率先送入洞內。接著是其他隊員。“……二……一……時間到。”就在倒計時結束的瞬間,外麵傳來了沉重的撞擊聲,對方開始用破門錘撞擊地下室入口的加固門了。
“動作快……”回聲催促最後一名科威特士兵進入,然後對阿布·阿裡說:“你先下。”
阿布·阿裡也不再推辭,彎腰鑽了進去。
18a1“闊刀”定向反步兵地雷,熟練地拔掉保險銷,用一根細線設置在洞口內側,做了一個簡易的詭雷陷阱。
通道內狹窄、低矮,必須彎腰甚至匍匐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