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運碼頭倉庫區的喧囂回蕩在平靜的河麵上,鏟車發出的轟鳴,指揮吊車的哨子聲混在了一起。
阿廖沙坐在改裝過的廂式貨車裡,盯著屏幕上分散移動的光點,眉頭緊鎖。
二號車隊最終駛入了第12號碼頭巨大的倉庫群裡。
“老板,車隊進入12號倉庫b區。我們的人已經到位……”耳麥裡傳來手下的聲音,“接貨的不是往常的物流公司,是伏爾加航運的人。。”
阿廖沙眼神一凜,不由自主坐直了身體。
伏爾加航運表麵上是家普通的內河運輸公司,其背景與俄聯邦安全局fsb)及一些神秘的私人資本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他切換頻道:“回聲,情況有變。老鼠鑽進了可能有官方背景的巢穴,負責運輸的伏爾加航運公司有fsb背景。請求指示,是否繼續深入?
回聲的反應很快,“保持監視,不要暴露,確認貨物最終去向是第一要務。如果伏爾加航運介入,意味著這筆錢的水比我們想的還深。馬斯克,你怎麼看?”
法蘭克福安全屋內,馬斯克掐滅了雪茄,盯著地圖上莫斯科河運碼頭的位置,沉吟道:“fsb背景……他們不是也與一些私人資本有勾結嗎?如果是fsb插手了,這批貨就不會在這裡裝神弄鬼的。俄羅斯人的腦子是直線條,玩不來這種花裡胡哨,我預判也許是偽裝。阿廖沙,想辦法弄清楚他們真正的目的地。是逆流而上進入伏爾加河係統,還是準備換船出海?鋒刃,調取近期所有與伏爾加航運相關的船舶調度信息,特彆是通往黑海、裡海航線。”
“明白。”鋒刃的聲音伴隨著急促的鍵盤敲擊聲傳來。
阿廖沙雖然不爽馬斯克對俄羅斯人的粗暴定義,不過他沒有在頻道裡發起爭議,事後他肯定要找機會還回去的。
搞搞清楚,你的上司安娜可也是俄羅斯人。
京師“悅飲坊”二樓的燈光極為柔和,映照在李睿極具立體的五官上,也映射在林雅似笑非笑的嘴角上。
“難道你是……某個酋長的兒子?或者……是秘密特工?”林雅半開玩笑,手指無意識地在咖啡杯沿畫著圈。
李睿故作輕鬆地聳聳肩:“想多了,就是我父親和國內有些商業合作,我算是沾光吧。”
胡廣平打完電話湊過來:“聊什麼呢?林雅,你彆聽李睿瞎扯,他這人就愛故弄玄虛。對了,選址定了,就在北航西門那邊,學生多,競爭小。李睿,到時候你得來幫忙鎮場子。”
林雅笑了笑,不再追問,重新專注於電腦屏幕。
李睿捕捉到她眼底那一瞬未曾散去的揶揄,屁股上立刻就長出了幾顆釘子。
“我能鎮啥場子?對了,你手裡的錢夠用嗎?如果還有缺口,我可以跟家裡再要些。”
“夠了……我們兩家店每天平均流水要將近八千塊呢,緊著點應該夠用。”胡廣平一屁股在李睿身邊坐下,摟著他的肩膀認真說道:“我就是想要讓我爸好好看看,除了開飯館,還有更賺錢的生意。如果總是跟家裡伸手要錢,那以後我在家裡還怎麼直起腰板說話了?”
胡衛東希望自己的兒子將心思放在學業上,偏偏胡廣平滿腦子的生意經,父子兩個因此鬨出不小的矛盾。
在c國人傳統觀念裡,萬般皆是下品,唯有讀書高的思想根深蒂固,全沒有後來那麼開放。
李睿從褲兜裡拿出一張銀行卡塞到胡廣平手裡,“我跟大姨借了五萬,你先拿去用,賺到錢了再還我。”
胡廣平看著手裡的銀行卡,直嘬牙花子,“我姑媽你大姨,這碗水可沒有端平啊。”
“少扯這些沒用的,他們不還是希望你考個好一點的大學嗎?”見胡廣平要急眼,連忙伸手攔住,“得,你考不考大學我不管……時間很晚了,我該回學校了。”
莫斯科謝列梅捷沃機場,一架灣流商務機呼嘯著降落。
機艙裡回聲坐在沙發上麵色凝重。
他麵前的電腦上,代表三個車隊的光點正在莫斯科的城市脈絡中移動。
前往基輔火車站的那一隊,在繞了幾個圈子後,駛入了火車站附近的一個大型地下停車場,信號隨即變得微弱不穩定。
前往市中心的一隊,則消失在了一片密集的政府機構建築群附近,那裡的電子乾擾強度足以讓大部分追蹤設備失靈。
前往河運碼頭的二號車隊。根據阿廖沙手下的實時彙報,車隊確實進入了第12號碼頭b區倉庫,伏爾加航運的人員也的確出麵接洽。
但就在倉庫大門關閉後不到十分鐘,另一組來自機場內部、未被重點標記的普通貨運信號,卻出現了異常的活躍度。
這組信號對應的貨物,同樣是來自法蘭克福那架brf貨機,但報關單上顯示的是普通的工業零部件,目的地正是機場附近的另一個保稅倉庫。按照常規流程,它們本應在此停留至少24小時進行抽檢。
“回聲,有點不對勁。”坐在對麵的鋒刃臉上浮出驚訝,“河運碼頭倉庫內的rfid掃描記錄顯示,對目標卡板的掃描頻率和模式……太規整了,像是在完成某種固定程序。而且信號強度沒有變化,這不正常,如果貨物真的被移動或開箱,信號應該有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