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公路上空。
fsb指揮官亞曆山大·科索夫站在指揮車旁,冰冷的雨水開始淅淅瀝瀝地落下,打濕了他的外套肩章,他卻渾然未覺。
那雙鷹隼般的眼睛死死盯著重新啟動、緩緩駛離的三輛盧斯克運輸公司貨車,仿佛要將那金屬車廂灼穿。
“偽造的輻射源……精湛的技術……”科索夫咀嚼著這幾個詞,齒縫間透出寒意。
他被耍了,被那個故作高傲的杜邦先生,被那群在眼皮底下玩魔術的老鼠。
“長官,車隊已經繼續前行,目的地未變,仍是白俄羅斯方向。我們還繼續跟嗎?”一名手下低聲請示,臉上帶著些許忐忑。
興師動眾結果抓了個空,還讓人在嚴密監視下做了手腳,任誰臉上都無光。
“跟。”科索夫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不僅跟,還要跟得更緊。通知邊境檢查站,車隊抵達時,給我裡裡外外、徹徹底底地檢查。每一塊磚,每一顆螺絲,都給我拆開來看看。我倒要瞧瞧,他們費儘心機,究竟想怎麼在我眼皮底下把東西偷走。”
他轉身回到指揮車,抓起加訊器,接通了莫斯科總部。“我需要更高權限,調動邊境口岸的射線掃描係統,還有,申請兩輛移動式貨物掃描車待命。對,就是現在……目標是三輛廂式貨車,注冊號分彆是……”
科索夫不相信巧合,更不相信那個杜邦的出現隻是為了檢查什麼貨物固定。
那短暫的混亂,直升機恰到好處的接應,都指向一個精心策劃的局。
雖然手下搜查貨車一無所獲,但他堅信,問題就出在那幾個被重點檢查和加固的卡板上。
“想在我的地盤上玩金蟬脫殼?”科索夫望著窗外飛速倒退的森林,嘴角勾起一抹冷厲,“那就看看,是你們的魔術高明,還是我的網夠密。”
與此同時,莫斯科安全屋內的氣氛同樣凝重。
“科索夫不是傻子,他肯定起疑了。”回聲看著屏幕上代表車隊的光點再次移動,沉聲說道。
雖然千麵等人成功脫身,標記也已完成,但fsb的反應速度和對細節的執著,超出了他們的預估。
“疑心又如何?”阿廖沙灌了一口伏特加,抹了抹嘴,“他們查不出任何東西。現金還在卡板裡,外表毫無破綻,普通掃描也掃不出問題。除非他們把每一塊磚都敲碎,每一塊木板都劈開。”
鋒刃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接口道:“理論上沒錯。我們的標記手段很隱蔽,rfid信號極其微弱,非特定設備無法探測。金屬隔離層也能有效乾擾常規掃描。但……科索夫如果鐵了心要查,在邊境動用大型設備,甚至暴力拆解,風險依然存在。”
“關鍵在於時間差和心理博弈。”回聲走到地圖前,手指點在俄白邊境口岸,“科索夫現在認定問題出在貨車上,他的全部注意力都會被吸引到邊境。他會調動所有資源,在那裡布下天羅地網,等著我們自投羅網,或者等著揪出我們的馬腳。”
幽影的聲音從頻道傳來,他和多明戈的小隊正在遠離公路的林間小路上潛行:“那我們怎麼辦?按原計劃讓貨車正常出境嗎?萬一在邊境被扣下……”
“計劃不變。”回聲斬釘截鐵,“貨車必須正常出境。這不僅是為了那筆錢,更是為了驗證科索夫的底線,以及……執行我們真正的計劃。”
“真正的計劃?”千麵剛剛搭乘直升機抵達另一個備用安全點,聞言有些疑惑。他以為標記和後續在波蘭的截取就是全部了。
回聲沒有立刻解釋,而是看向阿廖沙和鋒刃:“我們之前所有的行動,搶奪、跟蹤、標記,甚至包括這次公路上的意外,都像是在舞台上演給fsb看的一場大戲。科索夫是台下最認真的觀眾,他現在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舞台的聚光燈下,盯著那幾輛移動的貨車。”
阿廖沙似乎捕捉到了什麼,渾濁的眼睛裡閃過一絲精光:“你的意思是……舞台上的道具是假的?真的寶貝,根本沒動?”
回聲微微頷首,露出一絲高深莫測的笑意:“還記得我們最初的判斷嗎?那二百億歐元,體積和重量都非同小可,想要在fsb和第三方勢力的雙重關注下,神不知鬼不覺地運出莫斯科,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那麼,最安全的地方是哪裡?”
鋒刃猛地抬起頭,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是……倉庫……上帝,現金從一開始就沒離開過謝列梅捷沃的保稅倉庫對嗎?我們之前所有的動作,跟蹤車隊、‘黑海明珠’號的混亂、公路上的輻射警報……全都是煙霧彈……”
房間裡瞬間安靜下來,隻剩下服務器風扇的嗡鳴,所有人都被這個大膽的推論震驚了。
“這不可能,”千麵下意識地反駁,“我們親眼看著貨物裝車,鋒刃的掃描也確認了b區貨架的異常……”
“我們看到的,是我想讓你們看到的。”回聲咯咯冷笑起來,“還記得在機場倉庫,科索夫輕易放走了我們嗎?還記得他那句最高層的問候嗎?就是那個時候,我已經確定我們的角色就是誘餌。既然要當誘餌,那麼重要的東西就不能隨身帶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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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一旁的錨點有些摸不著頭腦。
回聲微微一笑,有些得意地接口:“你想問我一直在這裡沒有動窩,是誰幫我操作的對嗎?”